姚玉茹領(lǐng)著虞靈枝就在軍營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并未走遠(yuǎn),偶有將士經(jīng)過,皆是對她們笑臉相迎,這讓她稍微松了一口氣,明知姚玉茹對自己有敵意,方才還一時沖動跟了上來,險些忘記了上回袁寧謀害自己的事。
“你是不是很好奇這些將士為何對我如此尊敬?”待走到一處僻靜鮮有人至的地方,姚玉茹冷不丁開口。
虞靈枝虛心請教:“為何?”
姚玉茹面上隱有傲色,倒是沒有繼續(xù)賣關(guān)子:“我幼時了悟大師曾為我批命,說我是天生鳳命,貴不可言,得之可安邦興國?!?/p>
虞靈枝作恍然大悟狀,心底卻是不以為然,方外之人也來摻和俗事,顯然心思不純,只是這種毫無根據(jù)的傳言能夠廣為流傳,未必不是淮南王推波助瀾的結(jié)果,他本就打著清君側(cè)的名號,又有鳳星在側(cè),這下可謂是天命所歸。
姚玉茹繼續(xù)說著:“如今的形勢你也看到了,淮南王登位只是時間問題,他膝下只有二子,而我又是天生鳳命,虞娘子,你知曉這是什么意思嗎?”
虞靈枝不大想理會她,說到底姚玉茹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娘子,她還長她兩歲,不愿同她計較,只不過她也許是從小被當(dāng)做皇后培養(yǎng)的,分明是稚嫩的臉龐,還要故作高深朝她施壓。
壓下心里的郁氣,裝傻道:“莫不是淮南王要娶你做繼室?可他兩個兒子的歲數(shù)都比你大啊?!?/p>
“你!”
姚玉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虞娘子可真愛說笑,我就直說了罷,淮南王許我在這二人之間挑選一個做夫婿,換言之,我選了誰,誰就是未來的太子。”
“其實我是不愿見到他們?yōu)榱藸帄Z我兄弟反目的場面的,畢竟兩個都是我的表哥,總歸是于心不忍?!?/p>
虞靈枝隨口提議:“既然這般難以抉擇,那就兄弟共妻,聽聞你們北方士族有此舊俗,這樣姚娘子就不必?zé)┬牧?,正好皆大歡喜。”
姚玉茹臉色十分難看,此等舊俗早就被廢止,從前南方士族一直因此嘲笑他們是未開化的蠻人,虞靈枝說這個分明是故意嘲諷她。
正欲發(fā)作,又覺得自己不該輕易被她激怒,不過是個沒名沒分的玩意兒罷了,沒的失了氣度,她一定是心里不甘,只能爭口舌之利。
思及此姚玉茹露出一抹笑容,佯裝苦惱:“我實在有些拿不定主意,虞娘子覺得我應(yīng)該選誰?”
“這是姚娘子的終身大事,我一個外人又怎么好妄言。”
姚玉茹固執(zhí)道:“若我偏要你選呢?”
虞靈枝面上隱隱不耐,隨口道:“那我就選荊復(fù)。”
姚玉茹出言質(zhì)問:“你為何要選大表哥,你是不是喜歡他?”目光銳利在虞靈枝臉上逡巡,好似要將她盯出個洞來。
“我不過是說出了姚娘子心中所想。”虞靈枝笑了笑,笑意不達(dá)眼底,“姚娘子難道不想選他?”
姚玉茹臉上泛起了紅暈,有些羞赧:“大表哥之前救過我,合該是要以身相許的,否則我就成了白眼狼了?!?/p>
這話聽在虞靈枝耳中,卻是聯(lián)想到了自己,不禁反駁:“這話好生沒理,難道他救你就是為了挾恩圖報?”
“表哥自然不是那種人?!币τ袢慵奔狈瘩g,又羞赧開口,“只是我之前同他說起過,救命之恩當(dāng)以身相許,他、他也是認(rèn)同的……想必這事也是分人……”只不過那時荊復(fù)神色恍惚,低聲稱是,卻不是看著她的眼睛說的。
虞靈枝心中酸澀,他是救小娘子有癮嗎,還是說偏愛這種英雄救美的戲碼,如此還來糾纏她做什么。
面無表情開口:“姚娘子說的是,既然你與他兩情相悅,日后定能琴瑟和鳴?!?/p>
她無意與姚玉茹爭辯,只順著她的話,可落在姚玉茹的耳中卻成了譏諷,瞪了她一眼:“你不過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待日后容顏老去,他定然會厭棄你?!?/p>
“是,我也就這副皮囊尚能入眼,比不得姚娘子蕙質(zhì)蘭心?!?/p>
姚玉茹聞言火氣更盛,小臉漲紅,忽而用審視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你同表哥是否經(jīng)常……上回你們……”話說到一半說不下去。
虞靈枝聽懂了她的意思,卻不像她那般羞澀,淡聲道:“荊復(fù)不是個懂得節(jié)制禁欲之人,不分場合,鮮有歇息的時候,我實在辛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