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慈晏從此后,理想就變成了,開超市。她甚至還發(fā)了一個朋友圈兒,截圖是自己收款的流水記錄,“確認(rèn)過理想,以后要開超市。”希希在下面評論:那你可以考慮一下家里開超市的某人。
趙慈晏回:買櫝還珠可以嗎。
甚至上了大學(xué),同學(xué)問她理想,“開超市。”她總是這么說。
晚上回去,和哥哥躺在床上的時候,趙晉易突然問了一句,“你缺錢?”
“不缺啊。 ”趙慈晏不解,“你為什么問這個,我高三沒什么花錢的地方?!?/p>
“沒事?!壁w晉易說。
仔細(xì)想起來這些年其實(shí)趙慈晏沒缺過什么,雖然她習(xí)慣性的覺得自己窮,可是那些兩個人一人一口吃飯,幾件衣服翻來覆去穿的那些記憶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早就慢慢褪色了,漸漸的別人有的她也都有,甚至連房子哥哥都問過,她不愿意搬家,哥哥也就同意了。
電腦,手機(jī),衣服,生日收到的項(xiàng)鏈,漂亮衣服,這些都在無意中也多了好多。
哥哥從來都是把錢放在抽屜里,自己要就拿,可是也沒想過要拿,下意識的覺得哥哥掙錢不容易。
好像...也沒那么窮。
趙晉易幾乎是她在高三焦慮又緊張的生活里的安慰和溫暖,每一次疲倦和心累,偶爾考差了的失落,都會在他寬厚的懷里,和兩個人接吻的親密里消失,趙慈晏也越來越依賴趙晉易。
趙晉易依舊像以前那樣縱容著趙慈晏,但是趙慈晏依舊很沒有安全感,害怕趙晉易會愛上哪個女生突然不要她了。趙晉易對于趙慈晏的什么一直陪著我之類的話,從來很少給予什么正面回應(yīng)。
不對,她當(dāng)然知道不對,但是,沒辦法啊。
希希在高三上冊的結(jié)尾開始和周子也談了戀愛,究竟是怎么在一起的,趙慈晏也不知道。
只記得希希經(jīng)常被人叫出窗外,成績也有一些下滑,后來看見他倆牽著手在學(xué)校外面走過才知道在一起了。對于希希不告訴自己這件事情,她難過但也能理解。
后來希希大概在兩周之后終于告訴了趙慈晏,朋友的戀愛最好還是一味的支持,不能給予什么建議。因?yàn)楦星樯系氖虑榇蠹叶继^于錙銖必較,而且女生更加容易走得如履薄冰,希希有的時候會說起他倆有多甜,有的時候也會說起他讓她生氣的事情。趙慈晏也都只是說,希望這段戀情能讓你每天開開心心的,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陪著你。
有一天趙慈晏在希希的桌子上看到一本【紅玫瑰與白玫瑰】,里面有一段話: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
她想了很久,悄悄的用以前從沒用過的字體寫了一張紙條夾了進(jìn)去——“月光在太陽升起的時候會消失不見,而你是最溫暖的陽光”
她依舊怕希希介意之前的事情,每次看到周子也招呼都不敢打。
后來可能是兩個人感情升溫了,周子也經(jīng)常放學(xué)后站在教室門口等希希。
趙慈晏一直都是班里來的最早的,所以也能看到周子也會給希希送一些零食,放在希希的柜子里,她只能低著頭刷題,免得目光相接尷尬。
在希希和他吵架的時候,趙慈晏也只能默默的買兩杯自己最喜歡的珍珠奶茶給希希喝,然后陪著她喝完。
那個時候的感情,不會考慮到希希的家境和周子也的區(qū)別,也不會想以后會不會結(jié)婚,就是單純的滿心都是喜歡的人,因?yàn)橄矚g的人的一句話而揣揣不安一整天,或者也甜蜜一整天,因?yàn)槭裁词虑榫湍茏约嚎藓镁谩?/p>
長大了以后回憶起來,無論是單向的悸動,還是兩個人表明心跡的愛情,這份情愫也會融入青春里,帶著點(diǎn)兒操場的微風(fēng)的氣息,混雜著粉筆沫的紛紛揚(yáng)揚(yáng),再加帶著下課鈴時候的悠揚(yáng)和興奮,還有敏感和對未來的不確定。
這些雜糅在一起,你是我年少的歡喜,喜歡的少年是你。
劉昊告訴趙慈晏,本來周子也是個混世大魔王,準(zhǔn)備直接出國讀書的,之前的女朋友都是想換就換,為了希?,F(xiàn)在也就想留在國內(nèi)念書,大家都說周子也是真的栽了。
周子也讓我告訴你,當(dāng)時和你表白,也只是跟同學(xué)打賭,希望你別介意。
趙慈晏有時候看著希希和周子也從自己身邊牽著手走過,他倆走在陽光下,只用躲著教導(dǎo)主任,一路迎著春風(fēng)。
可是自己的仿佛是在陰暗又陰雨連綿的角落里,等待著哥哥的那一些回應(yīng)。
可能是壓力,也帶著女生的敏感與年紀(jì)差距的自卑,那時候趙慈晏總還是愛胡思亂想,哪怕晚上躺在哥哥懷里,呼吸著哥哥的味道,也還是擋不出心里的忐忑不安與心悸。
只能吧這些感情埋在題里,物理大題,數(shù)學(xué)大題,一道一道,仿佛這樣就把知識塞進(jìn)腦海里,然后逼迫著自己能快點(diǎn)兒長大。
新年的時候,哥哥買了好些平時不太允許吃的零食,薯片,妙脆角,浪味仙。
他倆窩在沙發(fā)上看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趙慈晏一邊吃著零食,一邊窩在哥哥懷里咯咯的看著小品笑,薯片渣落在趙晉易身上,他低頭看了一眼趙慈晏,眼底也染上了幾分笑意。
12鐘聲的時候,電視里主持人在一起說著話,他們本來靠在窗子上看煙火,她突然踮起腳尖吻了上去,因?yàn)樘銎洳灰馑匝例X相撞,窗子外面滿城的煙火,火花一瞬間炸開,然后星星點(diǎn)點(diǎn),層層疊疊,絲絲縷縷的滑下,把本來黑色的天空映得如同白晝??諝饫锒紟еc(diǎn)兒熱氣的火藥味道。
兩個人唇齒相依,電視里喧囂,電視外燦爛,趙晉易不知什么時候也摟住了慈晏,舌頭勾住了她的舌頭,給這個本來輕柔的吻多了幾分纏綿。吻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一個新的小品都結(jié)束了,趙慈晏也幾乎腿軟到站不住了,靠著趙晉易的手?jǐn)堉耪局?/p>
“哥哥我愛你?!彼郎惖节w晉易耳邊說。
趙晉易揉了揉她的腦袋,“新年快樂,寶貝。有什么愿望嗎?”
“愿望就是新的一年我們兩個平安健康,每一天都開開心心的。”趙慈晏說。
“那你開開心心的就行,你開心我就開心。”他俯身在趙慈晏額頭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