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深夜離開,而這一走,又是一個多月。天氣秋涼,及等入冬,裴音從令自己手忙腳亂的日語課程里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一陣子沒和之前的朋友聯(lián)系了。
不得不說李承袂的辦法是有用的,裴音在不知不覺間,從過去的生活圈子里游離出去。
她有點孤獨,因自己并不是那種愛主動交朋友的人,日語水平也是囫圇吞棗夠用就行,所以總和學(xué)校里的男生說些很干癟的、從書里學(xué)來的話。
陳寅萍曾在微信小群里嘲笑她,說再找不到比裴音更適合用機(jī)翻的人了。那么一張拒絕別人邀請的聊天截圖發(fā)過來,ai識圖翻譯,只有裴音的這幾句譯得清楚明白。
裴音在爭辯的惱意里,再次把自己縮成小小的、膨脹的等待噴淚的水母。她常背著楚旻看回國的機(jī)票,但怕李承袂覺得她不乖,又忍住。
哥哥也不想她走的,她想,這都是媽媽要求的。
裴音一直這樣想,直到這個周末,陳寅萍、向韓羽和林銘澤去爬山,給她打視頻電話過來。
他們?nèi)€人去了同一所大學(xué),專業(yè)不同,校區(qū)也不一樣,但聚會的時候,總會像今天這般給裴音打個視頻。
裴音起初覺得尷尬,畢竟林銘澤知道了她跟哥哥的事,又主動承認(rèn)喜歡她,裴音不曉得該用什么態(tài)度面對他。
他們曾經(jīng)算是好朋友,一起進(jìn)過拘留所,一起到酒吧長見識,一起補(bǔ)課,高中生不該干的事往往會成為友誼的增色劑,裴音其實很珍惜這個朋友。
但也正是這個朋友撞破了兄妹偷情,跟她哥哥動手,說喜歡她。
萬幸,林銘澤好像并不打算和她深究,也不主動提那次倉促的表白,偶爾還嗆她幾句,惹得裴音這種軟綿綿的性子也忍不住跟他急,兩叁回下來,關(guān)系勉強(qiáng)能用冰釋前嫌形容。
視頻打過來的時候,裴音剛剛起床,才洗過臉,頭發(fā)沾水貼著臉頰,看起來有些虛弱。
“你上次不是說去藥局幾趟才買齊藥嗎?怎么看起來臉色反而比之前更差了?”陳寅萍擠進(jìn)屏幕,沒心沒肺地問她。
“你看不出來她剛起床呀,裴音,我們今天來爬山哦,快爬一半了!”向韓羽也擠進(jìn)來,笑瞇瞇看著她。
裴音仔細(xì)應(yīng)著,看到手機(jī)晃動里,林銘澤抄著手走在兩人后面。
裴音立刻局促起來,人這一緊張,小腹立即傳來悶悶的不適。她一下子沒想起來這種疼是因為什么,說了幾句,就去翻前陣子到仙臺泡溫泉時,給向韓羽買的小禮物。
小情侶打打鬧鬧走得慢,林銘澤很快跟上來,把手機(jī)接了過去,邊走邊看裴音的近況。
裴音用電腦接了他們的視頻,大概放在離床不遠(yuǎn)的位置,能看到她的被褥,和遠(yuǎn)一點的排柜。
女孩子走來走去,東翻西找,身形偶爾出現(xiàn)在屏幕角落,因為還穿著寬松的睡裙,顯出的臀部肉感,小腿線條漂亮。
她好像一直挺瘦的,剛認(rèn)識的時候更瘦,高叁那一年長了些肉,女性囤積脂肪的地方曲線明顯,嬌憨感隨之出現(xiàn)。
她身上有了更多的首飾,一點一點把自己最漂亮的地方都用亮晶晶的裝飾品襯托出來。
花季盛年,十幾歲年紀(jì)欲望渴望最盛、渾身被火燎著的時候,裴音令林銘澤感到難言的清涼。她的那種涼不像她哥哥那樣討人厭,是半化不化的薄冰,含一口會覺得剛好。
冬初的清晨,北方的溫度已經(jīng)很低。林銘澤卻覺得爬山有點熱,太陽光照在臉上,令他像蟬一樣燥。
他在山腰間找了有陰影的地方坐下,看裴音持續(xù)性翻箱倒柜找東西,卻突然注意到她的床單上有淺淺的褐色的痕跡。
裴音好像還沒發(fā)現(xiàn),仍踩著地板襪抓著頭發(fā)翻找,大概是一直沒找到,有點焦急。
林銘澤盯著那處痕跡很長時間。他知道那是什么,只是一旦看到,就不自覺往那個夏夜上想。
幾個月了,他還是經(jīng)常夢到那天。
夢里有時候李承袂當(dāng)著他的面更肆無忌憚,直接把妹妹按在墻上蹂躪;有時候,在隔斷后面跟裴音接吻的人則變成了他自己。
眼淚、柔軟的身體、長長的頭發(fā),林銘澤偶爾會為這對無恥之徒的偷情行徑遺精。
他從前就好奇,明明從男人視角出發(fā),李承袂一看就是那種性能力很強(qiáng)、性欲旺盛的人,他常板著臉,衣服也從來穿得多,更是招女人喜歡。
小姨結(jié)婚那兩年沒有孩子,已經(jīng)讓很多人意外?,F(xiàn)在林銘澤懷疑那兩年他們根本沒有睡過,李承袂貼著裴音的額頭喘息的樣子,如果也跟小姨有過,她不可能換了幾個男伴還是那種類型。
沒吃到才會惦記,林銘澤在這一點和林照迎感同身受。
現(xiàn)在他看著裴音床上月經(jīng)的痕跡,忍不住想,李承袂也見過裴音床上這種痕跡嗎?他是她哥哥,估計經(jīng)常見到吧,如果裴音常在生理期無所知覺地弄臟床單的話。
她從來對熟悉的人沒有防備,否則怎么會讓大她十幾歲的男人捷足先登?
陳寅萍在吵鬧里跑上來,驟然闖入面前的屏幕,正要看屏幕里裴音在干什么,就被林銘澤條件反射般地一巴掌推走。遠(yuǎn)處向韓羽的尖叫聲喚來了裴音的腦袋——
“你推他干嘛啦!”
“怎么了?”裴音探過來,扒在屏幕跟前問。
林銘澤望著裴音突然擋住床面的臉,愣了一下。他撇開眼,突然有些煩躁,便隨口問她:“你不是不想離開他嗎?為什么要聽他的安排出國?明明一起高考的,你卻要遲一年,不嫌麻煩么?”
裴音抿唇,有些拘謹(jǐn)?shù)睾退忉專骸俺鰢俏覌寢尩囊馑?,哥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