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片刻,出聲問道:“這樣吧,你跟我說說,寧客座跟靈素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先前其實,靈素還對我說,她祝福我和寧客座的呢。畢竟,我們剛剛返校的時候,寧客座似乎……對我是有那么些心思的。”
她抿唇嫣然一笑,容貌本就艷麗,雖沒有靈素的那一派清麗嬌羞,在說起心思這件事的時候,卻也透出了幾分隱隱的微紅,看的宿琰一愣。
他不知為何,心里忽然的就焦灼起來,跺腳道:“你還相信寧客座?剛剛返校,尹昊天他還沒閉關(guān)苦修之前,寧客座和靈素還收斂幾分,后來尹昊天得了院長青眼,被收為首徒,進(jìn)了進(jìn)修班,院長給了他一門上好的功法修煉,他就閉了關(guān)。自從那之后,他們兩人就絲毫不顧及他人的眼光了?!彼⑽Ⅴ酒鹆嗣碱^,臉上帶上了幾分厭惡,“那靈素先前還一路說謝謝我不顧危險的保護(hù)了她,什么很感謝很感動很感激之類,前兩天居然惡心兮兮的跑來跟我講,我對你的只是感動,可是卻并不是真愛。一直到遇到了他,她才覺得心里情不自禁,漸漸明白了感情究竟是什么,雖然她礙于和你的姐妹之情,也并不會答應(yīng)寧客座,可是她也不能跟我在一起云云……”
宿琰輕輕“呸”了一口,偷偷覷了一眼林紫葉微微蹙起的眉間。
靈素那個姑娘,從來不是他所喜歡的類型。林紫葉她最初也不是,相反的,最開始淪為奴隸的時候,他是恨毒了她和那個魔修的。
只是這種恨,在慢慢的日復(fù)一日的相處之中,被磨平了。
即使淪為她的奴隸,神魂之中被下了他無法反抗的,那魔修特有的禁制,林紫葉卻并沒有壓榨他,相反的,她真正需要他幫助的時候,一直都是有商有量的,從未強(qiáng)人所難。
他們兩個人的靈根屬性極為相合,如果雙修,他確能助她一臂之力,這條本是捷徑。對他來說,雙修其實也是他并不排斥的一條路。
可是他暗遞橄欖枝,她卻沒有接---那日走廊上輕輕的一個印在額頭的吻,已經(jīng)是他迄今為止做的最露骨的試探,而她沒有表示,作為她的奴隸,他便不能擅自妄為。
后來,他就退回到了旁觀者的位置。
然而他什么都不做,她卻竟早于他突破,修為進(jìn)益,其中過程種種,并無他人半點幫助。
他承認(rèn),自己的確是崇拜強(qiáng)者。尤其是這樣自尊自愛也自強(qiáng)不息的一個女孩子,容不得他心里不起波瀾。
可是同時,她所做的一切,卻也讓他看不明白,看不懂。
靈素,怎么看都不過是個喜歡周旋在男人之間的女孩子罷了,而且還還是一味沖著強(qiáng)者而去,像藤蔓一樣纏在他們的身上,汲取著這些人的養(yǎng)分來壯大自己。
這樣一個女孩子,有什么值得林紫葉和那個魔修那么重視的?
他沒有忘記,當(dāng)日魔修第一次見靈素的時候,那種態(tài)度上的不同尋常。
林紫葉甚至要他故意去接近靈素,其實他這會兒說的話大約不過是半真半假,這一個月,如果他真的施展渾身解數(shù),在靈素身上花費百分之百的手段的話,靈素應(yīng)該,也不會這么快的墜入寧熙景的情網(wǎng)。
只是他對那個女孩兒是本能的厭惡的慌,連多看她幾眼都覺得渾身沾滿了其他男人的氣味惡心又不潔,心已如此,就是有十分手腕,做出來的也不過只有二三分。
情是否真切,是騙不過彼此的。
這點,他和靈素彼此心知肚明。
只是,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對林紫葉坦白罷了,他怕對上她失望的眼神,怕面對的,是她劈頭蓋腦的責(zé)備。
這其中有幾分是因為神魂束縛的緣故,有幾分是因為心中的情不自禁,連他自己此時,也分辨不清。
林紫葉苦苦思索了一會兒。
她入全息幻境之前,靈素才剛剛對她說過“我祝福你和寧客座”這樣承諾性質(zhì)的話,這是她早早為女主埋下的伏筆。
并且,她雖然知道尹昊天會有機(jī)緣,會無法時時刻刻管著靈素,致令她和寧熙景勾搭成奸,可是她以為宿琰早就“英雄救美”,總能在那姑娘心里埋下一點兒感情的種子,若是她有幾分知道好歹,有幾分顧惜他人,總會稍稍收斂,孰料如今,劇情還是將一切弄回了原本的軌道。
心頭忽然涌上一陣說不出的無力感:有些事兒,或許真是人力不可抗天,所幸應(yīng)該無傷大局,暫時,如此倒也罷了。
遂只是溫言寬慰了一下宿琰:“你辛苦了。卻也沒事,”她沖著宿琰輕輕一笑,“反正我之前不過是擔(dān)個名兒罷了,寧客座對我其實是沒什么心的,我也一樣。不過,想來靈素如今的日子,大概不好過吧?”
宿琰瞧著她神色不似憤怒,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也趕緊想著把話題岔開,笑道:“是啊,她如今在校里被一批人暗中排擠呢。”沖著她擠了擠眼睛,“寧客座雖然是冰做的人,可是光那張臉和他的修為,就有一大批女修愛他愛的死去活來,現(xiàn)在靈素的日子可不好過了?!?/p>
林紫葉默默點了點頭。
她驟然站起身來,淺淺一笑,眉目之間充盈著張揚(yáng)的自信味道:“我說宿琰,既然旁人說我是棄婦,道我是被拋棄了躲在寢室里養(yǎng)情傷,我想著,現(xiàn)在也是時候,澄清一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