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了兩筷子菜,很農(nóng)家的味道,很樸素,陌生又熟悉---這一世,是從來沒吃過這樣的東西。
她深深吐出一口氣,裴夙竟也動了筷子,夾了兩口進(jìn)嘴里細(xì)細(xì)咀嚼,倒像是吃著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瞧見他們兩個都動了筷子,一點(diǎn)也沒嫌棄菜色普通的樣子,和他們坐同一桌的另外幾個人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互相看了看:之前的果然是錯覺么?
立時(shí)伸筷子---開搶!
裴夙倒是一臉笑意的和旁邊的人聊了幾句,林紫葉抬頭瞧了一眼,先前坐在轎子里的紅衣新娘這時(shí)候已然挽了新郎的手,和他開始一桌桌的輪流敬酒。
新娘子雖不算絕色,但也是位麗人,一身紅衣愈發(fā)顯得面泛桃花,臉帶喜意。
而新郎看著她的眼中有著滿溢而出的柔情,那滿滿的溫柔,幾乎能溺斃了人呢。
林紫葉瞧著他們這一對,再想想自己和身邊這個男人看似和諧,實(shí)則不過是爾虞我詐的關(guān)系,忍不住的長長嘆了一口氣---瞧,有對比,才有不滿足吧。
裴夙他就算再溫柔再寵溺,他會有這種全心全意的眼神?
在這方面來說,他還不如這個貌不驚人的普通男人呢。
她心內(nèi)黯然,雖神色不顯,可裴夙似乎已經(jīng)極為敏銳的感覺到了她心情的波動,停了和旁邊人的對話,微微偏過頭來深深望了她一眼,手掌收緊,在桌下更緊的攥住了她的手。
傳入她耳膜的聲音略略低?。骸叭~兒……”
“嗯?”林紫葉挑了挑眉。
“嘆什么氣呢?”
“沒有,只是覺得這對新人看上去很幸福,好生感慨而已。”她輕聲說道。
裴夙卻笑了起來,湊到她耳邊低語道:“幸福太膚淺了吧?!?/p>
“???”林紫葉怔了一怔。
“你啊,”裴夙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鼻尖,“看事情這么簡單可如何是好。我方才和其他幾個當(dāng)?shù)厝苏f話,聽說這女人來歷不明,是受了重傷被這男人救了的?!?/p>
“以身相許嗎?”她有些驚訝。
“是啊?!迸豳硇Σ[瞇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些玩味的勾起了唇角,“若是你覺得這樣就很幸福的話,那我救了你這么多次,你是不是也該對我以身相許呢?”
“唔……”她哽住了:裴大魔頭要點(diǎn)臉好不好哇!
“不逗你了。”見她直接低了頭不講話,裴夙笑了一笑,眼中黯然一閃而過,并未再糾結(jié)這個話題,“不過聽說這父母之前是相當(dāng)反對的,只是如今奉子成婚,無可奈何而已?!?/p>
“咦?”林紫葉怔了一下,旋即理解了,“也是。這家似乎頗為豪富,兒子要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做父母的不放心也是題中應(yīng)有之意?!?/p>
“呵呵?!迸豳砭従彽男α艘恍Γ缓笏J眸一掃全場,才緩緩對她說道,“葉兒,我們來打個賭,好不好?!?/p>
“……”她瞪大眼睛,“你說?!?/p>
賭么?這是,要說正事了的節(jié)奏?
不由自主的擱下了筷子,她臉上浮出了一抹冷澀。
“呵呵,”裴夙輕輕一笑,拍了拍她的手,“不要這么緊張。我們不如來賭一賭,這個女人會怎么做吧。嗯,你覺得這場婚禮,會有個好結(jié)局呢,還是會有個壞結(jié)局?”
“咦?”林紫葉低低驚疑了一聲,她旋即問道,“要賭什么?”
裴夙便溫聲輕笑道:“葉兒,這些日子你的陪伴,讓我很開心。我一貫來都喜歡乖巧順從的女孩子。嗯,這些日子你做的很好。”他淡淡一笑,“是真順從也好假順從也好,就沖著你的這點(diǎn)乖巧,我也得給你點(diǎn)獎勵吧。所以,如果你猜對了結(jié)局走向,我就解開你的禁制。如果你猜錯了,我也實(shí)在不忍心給你什么懲罰,不過,我們也是時(shí)候回修真界了吧?!?/p>
他果然知道她半真半假的偽裝。罷了,本來也就沒想著真能騙過這個人精。
“……”她臉上溫柔乖巧的神情全然收斂,瞪著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牙縫中吐出一個字:“好”。
賭約既定,她便開始苦思冥想,這場婚禮究竟暗藏了多少玄機(jī)。
和裴夙不同,她之前的注意力大多數(shù)都集中在了飯菜上,沒怎么注意聽賓客們的語言,所以她所知道的訊息,都是從裴夙口中說出來的。
以裴夙的身份,自然不會故意在這個上頭設(shè)陷阱騙她,這個人,如果要贏,也是要贏得光明正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