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容離平靜的,甚至幾乎是認命的眼眸,裴夙臉上的笑容極為張狂,他回頭看了一眼林紫葉:“若只有你一個人的話,你絕不會想到這該死的心法。這些煽動你背叛我的人,全部都要死?!彼恼Z意冰冷,卻帶著絲毫不容人質(zhì)疑的決斷。
他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會這么做,因為容離他們的性命,根本不會動搖他的道心。
“你夠了!”聽著他囂張而肆無忌憚的話語,以及臉上壓抑不住的憤怒血腥,林紫葉直皺眉頭,終于忍不住出聲,沉聲喝了一句,“你恨我壞了你的計劃,就沖著我來,何必牽累他人?”
“沖你來?”裴夙冷笑了一下,“你不是覺得學(xué)了這個心法壞了我的局,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么,那我還怎么沖著你來?打殺了你么?葉兒,我可不舍得呢?!?/p>
他輕輕嘆氣,似是有些揪心的挑一挑眉:“真是舍不得?!?/p>
“你舍不得的,是你花在我身上的時間和心血吧。”林紫葉一語道破,眼見容離在他手上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她急道,“你放開他,你我之前的事情是你我之間,何必牽累旁人!我若是欠了你什么,我一人還也就足夠了,你我都是修士,豈不知無端殺孽過多,日后天劫降臨,必有所報?”
裴夙聽得她說的似是關(guān)切又似是埋怨這句話,眼瞳一緊,看著她的眸子里似是多了幾分復(fù)雜,他手中一松,被拎著頸子吊在半空里的容離被他一松掉下,在地上撲騰了兩下咳嗆著喘過氣來,裴夙卻根本沒有分心去關(guān)注這只倒霉的狐貍,他邁出一步,跨到了林紫葉面前,修長而白皙的手指似是帶著千般不舍的撫摸過她微帶蒼白的臉頰:“葉兒,我的的確確是舍不得你啊?!?/p>
話音未落,手卻已經(jīng)緩落如刀,狠狠切在她的頸后。
永遠的口不對心。
林紫葉一聲不吭的暈了過去。
室內(nèi)一下子完全的安靜了下來。
裴夙抱住了軟軟暈倒的女孩兒,看了一眼還在地上努力喘勻氣息的容離,冷笑道:“你們以為這是對她好?我原是打算瞞住她直到最后那日,現(xiàn)如今卻迫得我不得不在時機未完全成熟之時就動手。如此變起倉促,我便是曾經(jīng)想過要手下容情,如今也是不能了。”
他冷冷說完邁步就走,只剩下狐貍有些愣愣的呆在原地。
容離沖著他的背影嘶喊著:“你以為她在乎你以后的手下留情?你心里清楚,她的眼里揉不得沙子!”
裴夙渾身一震,回頭盯了他一眼,只看的容離不寒而栗。
他走以后,容離幾乎是要咬著尾巴團團轉(zhuǎn)了:如果他自己看見肯定會捉雞的,神馬時候開始跟那條傻瓜蛇一樣的動作了?
這回算是弄巧成拙了?這下怎么辦好……不,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阿潛明明算過,這里才是唯一的生路。
***
當(dāng)林紫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jīng)不再身在合歡宗。
同陽光一起映入她眼簾的,是阮媚略帶冷意的面容。
“裴夙呢?”林紫葉吃力的問道。
她渾身修為被禁,頸后酸軟,身上使不出力氣。就連神魂里和封神圖以及惡蛟它們的聯(lián)系,也被完全的禁止了。
就連說一句話,光光是蠕動嘴唇,就好像已經(jīng)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阮媚坐在她床邊,往她嘴里塞了一顆丹藥,淡淡的說道:“老祖去閉了死關(guān)?!?/p>
林紫葉聞言怔住了:死關(guān)?
對上她震驚的容色,阮媚手上的動作略停了一停,然后有些呆板的繼續(xù)了下去:“不過老祖說了,讓我把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情一樣一樣告訴你,事無巨細?!?/p>
這些日子?
耳朵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四個字,又感覺到身上使不出力的感覺,林紫葉閉了閉眼睛:我到底是昏了多久?
阮媚的聲音冷冷的:“首先,明玉仙子如今和尹昊天在一起,兩個人感情很好。你那只狐貍,找不到你就跑回去了靈素身邊,靈素不肯原諒他,還為了氣他跟寧熙景在一起了。”
“……”如果不是身不能動,她大概真的會直接蹦起來的。
次奧,這一系列的事情,絕壁這就是神展開?。?/p>
阮媚的眼神閃了一閃:她當(dāng)然看的出來,林紫葉對這個結(jié)果表示大惑不解,不過她才不會那么好心告訴她具體情況呢,如果不是因為最近一直被那個老奸巨猾的貨壓著,打賭又輸了個徹底,她才不會來伺候她這么嘔心呢,好歹她們是過去的情敵好不好!
哼,你就抱著你的一腔好奇心去悶死吧!
阮媚在心里偷偷的這么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