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自閑平靜收下,他已經(jīng)明白即使不收,郡主也有別的法子來作他。
策論課又換了一位先生來講,策論策論,自然是為往后朝堂上論事所做準(zhǔn)備。謝珣幼時就被女帝抱在膝上看奏折,如今說起這些來自然不在話下。
許是她的作派太像草包郡主,導(dǎo)致長篇大論一出口竟驚呆了許多人。
只有先生輕咳一聲:“郡主所言十分有理,諸位可還有補充?”
書室里一片寂靜,倒是蔚自閑站了起來,提出了一個與她完全相反的觀點。但君子翩翩,話里話外也全是道理。她眼睛放光:蔚公子倒是十分適合朝堂。
先生叫他坐下,又綜合了二人的說法開始解答,在二人之上又進(jìn)行了補充。謝珣撐著臉看他,彎著眼:“蔚公子好口才?!?/p>
又見她憂愁似地嘆了口氣,哀怨道:“蔚公子這樣好的口才也不見得用在我身上幾句?!?/p>
蔚自閑咳了兩聲,終究還是沒說贏她。
到了晚間下學(xué)時,謝珣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歪著頭看蔚自閑收拾東西。
見她不動,蔚自閑遲疑著問了句:“郡主不回么?”
謝珣鼓著嘴裝可憐:“我初來昭平,不曉得什么好玩的地方,回去也只我一個人,不似在京中,有要好的朋友?!?/p>
他垂著頭將洗凈的毛筆放入筆袋,淡淡道:“昭平燈街夜里極為繁華,郡主初來乍到,倒是可以去逛逛?!?/p>
謝珣來了興致,問:“那你可陪我去么?”
她十分膽大,對男子做出這樣的邀約也無半分羞赧。許是養(yǎng)在女帝身邊的緣故,加之父親又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因此這世間對女子的要求并不在她身上奏效。
蔚自閑挑起眉,他倒是頭一次被女子相邀。他搖搖頭:“家中門禁森嚴(yán),父母親并不許我夜里在外。”
謝珣嘲笑他:“你一個男子,怎么家人還這般不放心。我可是九歲就獨自逛京城了?!?/p>
蔚自閑目不斜視,手上動作加快了幾分,簡短而迅速地說完最后一句話:“那郡主便一人逛吧,草民告退?!?/p>
她呆呆地望著蔚自閑離去的背影,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時趙嬤嬤進(jìn)來了書室,她見少年郎獨自離去,料想郡主已經(jīng)說完了話,便進(jìn)來瞧瞧。
看見謝珣苦惱的模樣,關(guān)切問道:“郡主怎么了?可是書院的人惹您不快了?”
少女雙手撐著下巴,眉頭微微蹙起,她嘆了口氣,將來龍去脈說明,又不解地問道:“嬤嬤,我可是哪里做得不對么?怎么他對我那個樣子?!?/p>
趙嬤嬤有些失笑,謝珣貴為郡主,又是陛下的女兒,承京城內(nèi)多的是巴結(jié)她的公子小姐。因此她平日里想說什么便說什么,從不考慮對方的感受。而蔚自閑是蔚氏的公子,在昭平一方為大,今日被郡主這樣作弄,自然不虞。她又想起郡主愛懟人的性子,不由嘆氣。
趙嬤嬤言道:“郡主怎會不對,是這蔚公子不知好歹,郡主若喜歡,便求陛下講他賜給您?!?/p>
她的法子簡單粗暴,卻也不無道理。承京城內(nèi)仰慕郡主的人不知幾多,何必要為了一個商戶子弟損了顏面,既然他不接受,搶了回府又有何妨。再說按他的身世,怎么配得上當(dāng)郡馬,況且謝珣的身份不止于此。
謝珣搖搖頭,嗔道:“那怎么可以,我要用真心感動蔚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