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自閑坐在兩人身邊,基本什么都曉得了。他皺著眉:“你信了他?”
薛逍驟然記起往事,恐怕心里對人充滿了懷疑,若謝珣真信了他,若到時(shí)被反咬一口……
謝珣搖搖頭,勾起唇微微一笑:“怎會,明日把秦秋鳴喚來?!?/p>
醫(yī)館的大小姐恐怕是孤身少年的唯一軟肋,有她做掣肘,不怕他臨時(shí)反悔。
蔚自閑捏了捏她的臉頰:“怎么生得如此狡猾?”
她昂著頭,沖他眨眨眼:“也就一般?!?/p>
謝珣拉著他躺倒床上,這一回倒是沒鬧他,很快便沉沉睡去。
蔚自閑卻睡不著,手指描摹著她的五官,心中思索。
小郡主心機(jī)、美貌皆是上乘,身份又尊貴,這樣一看,倒真是自己同她的距離遠(yuǎn)了些。
他溫柔地親了親她如扇一般濃密的睫毛,既是如此,他當(dāng)更加努力,要配得上他這位嬌貴郡主。
隔日,暗衛(wèi)連夜將熟睡的秦秋鳴帶到謝珣面前,她揶揄地笑笑:“我找到了薛逍,怕你急,便使人將你帶來了?!?/p>
秦秋鳴臉龐緋紅,殷切地望著冷臉的少年。薛逍到底是和她一同過了四年,只得扯出笑:“秋鳴。”
秦秋鳴從他那笑中品出勉強(qiáng),心中以為他不愿見到自己,便有些失落:“我……我下午便回去?!?/p>
薛逍頭疼,只得搖搖頭:“沒有,你留下吧?!?/p>
秦秋鳴卻始終低眉斂目,不似剛見到他時(shí)的那樣開心。兩人別扭地吃完早膳,便各自回房了。
謝珣卻心里暢然:叫你昨夜偷襲于我!
蔚自閑見她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不由刮了刮她的鼻頭:“真是壞。”
“我這是對癥下藥?!彼佳蹚潖?。
無論那兩人怎樣鬧別扭,謝珣要找先帝遺物的事卻刻不容緩。一行人收拾了東西,隔日便上路了。
據(jù)薛逍所言,薛案當(dāng)年也未曾明確說過遺物所在,只說與皇位變更有關(guān)。他與父親相依為命十幾載,心中猜測許是與梁王有關(guān),畢竟他乃是先帝的幼弟,是世上唯一有資格與女帝爭皇位的人。
梁王封地須南向一百里,他們四人向書院告了假,緊趕慢趕,終于來找河陽城。
謝珣一路向?qū)m中傳消息,幾乎是同時(shí)暴露著自己所在的位置。她此前雖懷疑君后,但總認(rèn)為他沒有立場與女帝對立。此時(shí)這樣一個(gè)好機(jī)會,正好將他們藏在暗處的人連根拔起。
她是悄悄去的河陽城,自然不會叫梁王發(fā)現(xiàn)。進(jìn)了這里,不需薛逍說,她便徑直帶著幾人去了河陽陵墓。
梁王還未故去,但封地建陵墓本就是提前準(zhǔn)備,如同皇室宗廟一般。這河陽陵墓已竣工幾年,想來先帝遺物定然就藏在這里頭。
謝珣憂心忡忡:若那遺物當(dāng)真是道改朝換位的遺旨,說不準(zhǔn),這天下當(dāng)真要亂起來。
她目光又慢慢變得堅(jiān)定:屆時(shí)便殺了梁王,遺旨又算什么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