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背靠著背,舉起大刀防御,頭目面向男子這邊,硬氣的道:“在下也想領(lǐng)教‘金刀法’的奧妙之處。”
男子的臉容隱在黑暗,他抱著雙臂,抬手狀似深思忖量,隔了好一會才吐道:“幷不會?!?/p>
頭目這時才留意到他只是穿著一般江湖勁裝,驚道:“你不是六扇門的人?”
“我告訴你,你是不是也會告訴我,殺害云海門八十九口的其他門派的下落?”
如此拔刃張弩的氣氛里,男子卻一副閑閑若鶴的狀態(tài),這無疑激怒了四人。驕兵必敗,云海門的武功排在江湖前幾名,不也是敵不過重火刀!
“這些人哪會肯乖乖就范的,抓起來才是正事!”說話的還是那名女子,六扇門的黑袍人走了過來,和勁裝男子幷作一排,拔出銀刀,進入備戰(zhàn)的狀態(tài)。
四名綠衣人也排列在一起,各自取下腰上的秘制藥壺,倒在刀身上,此藥液能使刀法在使出時,火焰紛涌,熱氣噬人內(nèi)力,形如煉獄重火。銀刀對火刀,戰(zhàn)斗即將一觸即發(fā)。
“往哪里逃!”此時卻響起了一道不合時的呼叫。
勁裝男子聽到這把聲,一時失神,頭目抓住這個時機,沖上去揮刀砍下。勁裝男子匆忙閃避,褲腿已然燒著,灼得皮膚生疼。他一手把劍抵擋火刀,另一手摘下水壺倒下去,滿壺的水幷沒有澆滅火焰,眼看著火焰越燒越上,他速即的躲入林中,頭目緊追而上。
其他綠衣人擋住了六扇門的人的去路,招招狠毒,專攻死門。黑袍人 也不甘示弱,起手回身式式雷厲風行。兩刀相撞,鳴聲震耳欲聾,火焰迸裂,與銀刀擦出閃電般火花,一紅一白,昏眩了眼睛。
“趙雪喬,還想跑!”
趙雪喬想趁著混亂逃跑,落葉忠心護主,擋住所有恨不得把她們撕裂開的女人身前,給趙雪喬得以脫身的機會。
衛(wèi)照芩在身后窮追不舍,可畢竟左肩受傷,跑動起來不免會牽扯到肩膀,疼痛不已。就算是嬌生慣養(yǎng)的趙雪喬也能很輕松的甩開了她,躲在了林深不知處。
衛(wèi)照芩四處張望,天色徹底暗了下來,方才過于急忙,竟忘了細看道路,眼下看著何處都是一樣的,她為如何出去發(fā)了愁。
不遠處火光大盛,可能衙門的人就在那里,沒有聽到任何打斗的聲音,爭斗結(jié)束,代表安全。衛(wèi)照芩深信一定是衙門的人會贏,畢竟剛才她親眼看著那十幾個綠衣人被三名捕快利落的解決掉了。
她順著火光的方向,扶著樹枝緩步走去。
等到接近了,果然見到一個身影站在火光中,幷不是穿著綠衣的,她不由得放寬了心走出去,正待招呼。
只見他的下半身是沒有穿褲子的,只穿著一條裸露大腿的褻褲。她嚇得捂住小嘴拔腿就跑,卻被樹枝纏在腳裸,用力過猛的跌了出去,恰好撲在那名男子身后。
察覺到異樣,他自不然會轉(zhuǎn)過身來,她抬眸的視線又正好是盯著他的雙腿間,那團鼓漲的“物事”。
腦子一片混亂的他,慌亂的在她的目光下把褲子穿好。他剛才跳入林子后,麻利的脫了外褲,就這么穿著褻褲和重火教的打斗,狼狽不堪,險勝。
偏偏在這個當下,遠在千里之外的她,用著極其玄妙的姿態(tài)出現(xiàn)了。世事當真稀奇,每次相遇都是那么的尷尬,那么的深刻。
男子潔白的臉容比火光還通紅,一點也不敢看向她,心中尷尬萬分。耳邊除了“啪吱”樹木燒動的聲音,腦子里好像還有蜜蜂在“嗡嗡”的叫。
衛(wèi)照芩這一摔,痛得五臟六腑都要嘔出來,她掙扎著爬起來,捂住胸口抽氣。這不是在玉華寺的人嗎,他怎么在這里?沒想到這人除了色之外,還這么變態(tài),打完架興奮到脫褲子,難道……他在自瀆?
想到此便頭皮發(fā)麻,她鄙視的瞄了眼過去。站立不安的莊昔翯,剛好與衛(wèi)照芩的眼神相撞,兩人又是神容難掩尷尬的別開眼。
真沒想到他這個樣子還是官府的人,而且還是錄屬鼎鼎大名的六扇門編制。捕捉到他像是兔子般畏縮的眼神,不知怎地,她難以生出反感??赡芩昂髢纱味疾皇枪室獾?,要不然按照他的身手獸性大發(fā)的話,自己哪能逃掉。唉,怪就怪自己倒霉罷,反正不是什么懵懂無知的黃花大閨女了,全都忘了吧,煙消云散。
“昔翯,咦,姑娘,你也在?!焙谂叟拥穆曇舸驍嗔诉^于窘迫的情景。
衛(wèi)照芩努力平息氣息回答:“我來追那趙氏,已不見了蹤影?!?/p>
“如此……”泠墜點頭,伸手拍了下莊昔翯的肩膀,“喂,你這是怎么了?”眼睛在兩人身上流連,意會的調(diào)笑道:“見到美貌的姑娘竟害羞成這樣了,哎不對勁,上次在怡紅樓的時候,你幷沒有這樣子的?。 ?/p>
“怡紅樓?”衛(wèi)照芩不自覺得念了出口。
莊昔翯趕緊解釋:“不是的,那個只是需要……”
還以為他是什么有色心沒色膽的雛鳥,結(jié)果是人面獸心,又一次看走眼了。
女子天生對情事敏感,泠墜察覺到了曖昧,不由打趣:“男人去那處,不是需要是什么?!?/p>
“泠墜,你明知道是……”莊昔翯情急的拉住泠墜的手臂,“怎么還取笑我?!?/p>
衛(wèi)照芩深深的凝著他緊緊抓住人家女子的手,越發(fā)覺得他是不顧避嫌的色中餓鬼。莊昔翯瞧見她眼神的方向是來自他的手,自覺得甩開。平日里泠墜總是和他們勾肩搭背的,他壓根沒有記起過男女有別這回事。
衛(wèi)照芩那個嫌棄的眼神,讓他心里有點受傷。且不論她誤會了什么,只覺作為一個捕快的威嚴和臉面已突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