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自作自受

周揚像是早就料到秦天的狼狽，他就是那個一直在制高點俯視被玻璃罩圍起來的自己自作聰明做出一系列逃亡的舉動，卻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準(zhǔn)備就緒的護工和醫(yī)生把車里的秦楚銘抬了進去，直奔搶救室，秦天沒看周揚，跟著一起進去。阿財想要擋住秦天，周揚對他搖了搖頭。

秦楚銘比秦天想像的還要差，醫(yī)生努力地搶救了二十分鐘，又上了一劑強心針，心跳還是沒有恢復(fù)到穩(wěn)定的頻率。

平時這樣的情況，醫(yī)院就可以直接下病危通知書，讓家屬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可這個病人和家屬都和醫(yī)院有著很深的淵源，還真不能跟一般家屬一樣對待了去。

“劉教授，怎么辦？”主治擦了擦汗，就算他們是華佗在世也回天乏術(shù)了。

“你別直接跟秦少說，周先生也在，你和他說去?！?/p>

周揚在院長辦公室喝著茶。他沒有去陪著秦天，他害怕自己的怒火會忍不住把秦天毀了。

是的，秦天所有的動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從今天早上的電話開始，他就知道有蹊蹺?？伤匀徊幌胂嘈徘靥焓钦娴淖鲎懔藴?zhǔn)備，甚至不惜昨晚獻身于他，換來他放低戒備，可以把他父親帶走，一起逃出去。

只是秦天沒想到，秦楚銘的健康情況突然發(fā)生了變化，這是個意外，他卻以為這是蔣亞的事先安排，其實卻是把他的父親推入了危險的境地。周揚原本想把一切都和盤托出，阻止秦天逃走。心里那股子別扭卻讓他沒有這么做，如果秦天不走，秦楚銘不會有問題，告訴他或者不告訴他都沒有兩樣。如果他真的走了，那秦楚銘的身體支持不住，也會讓他走不遠，還得乖乖的自投羅網(wǎng)。

秦天讓他很失望，很憤怒，也很傷心。

主治醫(yī)師來和他說，秦楚銘病危時，周揚瞇起了眼睛，半宿沒說話。

等他把手頭的那支煙抽完，深吸了一口氣，說：“沒個回光返照的時間么？”

“這個，可以，但下了針，人就真的倒計時了?！?/p>

“按你們平時做的那樣，讓他們父子兩告?zhèn)€別吧?！?/p>

秦天當(dāng)然不會知道他和他父親的最后一面完全取決于周揚的一念之間。秦楚銘拿下了氧氣罩，身上插了不少管子，有些微的力氣可以用氣聲說話了。

秦天顫抖著身體，握住秦楚銘的手，心臟破了個大洞涼颼颼的，又酸澀又難受，眼淚倒像是流不出來了，空洞得望著秦楚銘，根本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說什么。

“兒子……別……別自責(zé)……是我的身體……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