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22章

“我就說你是看他看待了，你還不肯承認， ”衛(wèi)莊低頭盯著她， “你是不是連我何時來的都不知？”

蕭槿揉揉臉：“表哥不要綽趣我了，我真不是看他看楞的……不過我確實不知表哥何時來的，表哥方才說的什么？”

“我說， ”衛(wèi)莊將手擱在她的腦袋上，“我后日便要出門赴京，你是不是應該來送送我？”

蕭槿瞠目： “赴京？！為什么？表哥不應該待在家里溫書么？”

衛(wèi)莊聽見蕭槿說“家里”二字，禁不住笑了笑，旋道：“總待在家里也不好，我想趁著離院試還遠，往京城走一趟，多赴文會，增廣見聞。｀｀”

蕭槿覺著衛(wèi)莊這想法倒不錯，畢竟科舉一路走下來就是要跟舉國士子斗才的，悶在家塾這一畝三分地，難免眼光逼仄。

“那表哥要去多久？半年？”

衛(wèi)莊搖頭：“要不了，最多三兩月?！?/p>

蕭槿仰頭看他：“表哥一個人去？”

“嗯， ”衛(wèi)莊忽而笑道：“要不然，你跟我一道？”

“不了，我要是落下三個月的功課，不曉得要補到何年何月了，”蕭槿認真道，“我是想提醒表哥注意行路安全，能走大道別抄小道，謹防盜賊山匪。再有，務(wù)必看好財物，最好順袋不離身?！?/p>

衛(wèi)莊見她正色叮囑，低眉淺笑：“好。不過，你真的不隨我走一遭？京師錦繡繁華，很好玩的?！?/p>

蕭槿心道我又不是沒去過京城，當下堅決搖頭：“不去。不過，我可以去送表哥?！?/p>

“那好，”衛(wèi)莊壓抑住繼續(xù)誘拐的沖動，嘆道，“你后日卯正來送我?！?/p>

溫錦跟著衛(wèi)啟沨走出一段路后，見他微微轉(zhuǎn)頭往后望了一眼，忍不住道：“表哥在看什么？”

衛(wèi)啟沨眼角余光從遠處的衛(wèi)莊與蕭槿身上掃過，回頭道：“沒什么?！?/p>

溫錦心里那股醋意又翻涌上來，但想到眼下人多眼雜的，只好又硬生生將心頭不快壓了下去。

只是他們明明兩情相悅，卻總要在人前遮掩，她想跟人炫耀衛(wèi)啟沨對她的情意都不能夠，這樣的日子她過得實在憋屈。

于是等到夜間在驛站歇腳時，溫錦悄悄跑去找了衛(wèi)啟沨。

“表哥，”溫錦軟聲撒嬌，“等回京后，你再去探探姑母的口風好不好？我也多往國公府跑跑，討她老人家歡心，說不得咱們的事就成了?！?/p>

衛(wèi)啟沨輕聲道：“欲速則不達，母親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況即使母親點頭了，也還有父親那一關(guān)。還是要慢慢籌謀。”

溫錦一口氣梗在喉間。表哥又是這些話。

她想了想，抱怨道：“那我要是被人欺負了，都不能抬出表哥來震懾，表哥對我的好，我也不能說與人聽，這日子可太難受了……”

“你若惹了事，我自然幫你擺平，你不必有后顧之憂，只是暫且不能宣之于口而已，”衛(wèi)啟沨翻了一頁書，“表妹再忍忍。”

溫錦煩悶之余，想瞧瞧他在看什么書，湊上前卻發(fā)現(xiàn)上面的字是倒的。

“表哥書都拿倒了，”溫錦心里忽然很不舒服，“方才在想什么呢？”

衛(wèi)啟沨順手將書正過來：“想我四弟的事--不早了，表妹回去歇著吧。”

溫錦不肯信，幾乎沖口就要質(zhì)問他是不是在想蕭家那個么女，但臨了又憋住了。

上回兩人就是因為蕭槿鬧得不歡而散，教訓歷歷在目，她不能再跟他爭執(zhí)了。

溫錦見衛(wèi)啟沨繼續(xù)低頭看書，咬咬牙，回身出去了。

翌日晚上，衛(wèi)莊掃了一眼打點妥當?shù)男醒b，心中非但未覺安定，反而有些煩亂。

不知怎的，他總覺得不放心，但具體是不放心什么，他自己也理不太清楚。

衛(wèi)莊望著眼前晃動的燭火，輕嘆一息。

前路茫茫不可測。

衛(wèi)莊出發(fā)那日，蕭槿又起了個大早。她趕到西跨院的時候，衛(wèi)莊正吩咐天福將他沒使完的那點燈油仔細收好。

蕭槿禁不住感慨，興許她不應該叮囑衛(wèi)莊看好財物的，衛(wèi)莊大約寧可把自己丟了也不會把銀子丟了的。

她正想問問衛(wèi)莊是不是全部準備妥當了，就聽衛(wèi)莊開始囑咐她：“每日記得早睡早起，不要熬夜，不要貪吃辛辣上火的食物，讓值夜的丫頭看著你，不要踢被子……”

衛(wèi)莊邊想邊說，直說了一刻鐘。蕭槿知他是好意，幷沒不耐煩，一一點頭，末了問：“表哥還有沒有要交代的？”

“有，”衛(wèi)莊低頭看她，“不要跟蕭枎玩，離她遠一些?！?/p>

蕭槿笑道：“我跟她本就不對付的。不過表哥怎忽然想起提她了？”

衛(wèi)莊神色略顯不自然：“她前幾日又來找我借錢，還在來之前刻意打扮了一番。以為自己多大臉。”

蕭槿忍俊不禁：“那表哥有沒有被她的美色所迷？”

衛(wèi)莊不以為意：“她那算什么美色?！?/p>

蕭槿覺得蕭枎其實能稱得上美人，但衛(wèi)莊對她不屑一顧，大約說明他眼光還挺高。

衛(wèi)莊臨上馬車前，幾乎是一步一回頭。等走到馬車跟前時，又突然轉(zhuǎn)回頭大步走至蕭槿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