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楓踹了他一腳:“你煩不煩?可以滾了!”
沈岳哲:“嗷,老子起一大早陪你來報到,你他媽還有沒有良心!”
凌可也不知道自己跑出來干嘛,但他知道自己要是再在宿舍多呆一秒,可能會忍不住“啊啊啊”地大叫,然后自燃、爆炸。
高三那年,無數(shù)個復習的夜晚,凌可也曾幻想過,如果自己考上了f大,有沒有可能和戚楓在大學里重逢,就算只是遠遠地看一眼,那也挺好的。
可他萬萬沒想到,戚楓真的考來了f大,跟他一樣考了新聞系,還他媽……分到一個宿舍!
以前看著對方的照片就能發(fā)情,以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能聽到對方的聲音……
啊啊??!操!
老天爺?shù)降资窃诰祛櫵€是在玩兒他?。?/p>
凌可抱頭蹲下身來,急促地做著深呼吸,仿佛已經(jīng)受到了成噸的暴擊。
繞著校園走了一個小時,凌可才稍稍平靜下來,接受了要與戚楓做室友的現(xiàn)實。
否則他還能怎么辦呢?
兵來有將擋,水來有土掩,天若要亡我,我無處可躲。
認命吧……凌可。
回宿舍樓后,凌可順便在舍管處領(lǐng)了被縟上樓,這一次412房門關(guān)著,里面沒什么動靜。
凌可小心翼翼地開了門,沒有人在,他長舒了一口氣。
剛剛稀里糊涂的,他沒發(fā)現(xiàn),其實入口處的墻上就貼著一張床鋪安排圖,對應(yīng)每個人的名字。
f大本科生宿舍是四人間,上床下桌,每個宿舍都有個公用的洗手淋浴間,還有小陽臺。
戚楓是1號床,入口右手邊靠洗手間,凌可是3號床,同側(cè)靠陽臺。
左右對稱,兩人的柜子分列在兩側(cè),寫字臺無縫相接。
凌可用手丈量了一下寫字臺的寬度,才一米,這就意味著他和戚楓呆在宿舍里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坐同桌。
上面的床也是頭尾相接,連爬床的樓梯都是同一個。
……這就很尷尬了,平時上床下床還得擠爬梯。
凌可搞不明白,戚楓那種大少爺,為什么要來住條件這么差的學生宿舍?
他用最快的速度爬上床把被子鋪好,瞄了臨床一眼,戚楓的床板上還是空蕩蕩的。
想到以后每一天都能看到戚楓入睡和起床時的模樣,凌可忍不住再次抱頭,“噗通”一聲趴跪在剛鋪好的床上……
“咔噠”,門開了,“咦?你回來了?!逼輻鞯穆曇繇懫稹?/p>
凌可趕緊爬起來,壓著亂跳的心臟,面無表情地下床。
“那個,我剛剛送我朋友去了,”戚楓自說自話地解釋著,一邊提起手上的塑料袋,道,“買了點兒飲料,喝么?”
說著,就主動從袋子里掏出一瓶脈動,遞給凌可。
凌可不好不接,低低地說了聲“謝謝”。
戚楓笑了笑,似乎放松了點兒,往寫字臺邊一靠,自己也開了一瓶,“咕嚕咕嚕”一陣灌。
凌可聽到聲響,忍不住偏頭看了他一眼,只見對方仰起的脖子上,喉結(jié)正隨著吞咽上下聳動,一條手臂隨意地撐在寫字臺上,修長的手指微微曲起,往邊上是一雙筆直的長腿……
就這么一眼,凌可就看、硬、了。
他立即轉(zhuǎn)了個身,蹲下身子開始整理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行李,視線再不敢往戚楓的方向偏一厘!
“天氣真熱?!逼輻饕豢跉夂鹊舭肫浚S口問凌可,“你也是本地的嗎?”
凌可被電到發(fā)麻的腦神經(jīng)遲鈍地接收到信號,過了三秒才給戚楓一個字:“……嗯?!?/p>
戚楓:“……”
凌可:“……”好他媽尷尬!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一陣“這里、在這里”的嚷嚷聲,緊接著涌進來一群人。
戚楓和凌可傻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老老少少。
這應(yīng)該是一家子,一對中年夫妻,一個精神矍鑠的七旬老人,帶頭進來的是那個身穿海賊王t裇衫的青年,估計這家伙才是主角。
尷尬緩沖了尷尬,凌可莫名覺得自然了點兒。
中年夫妻里的女人最先反應(yīng)過來,熱情地湊上來道:“你們都是這個宿舍的?。窟@是我兒子大寶!”
青年漲紅了臉,不耐煩道:“媽,別在同學面前叫我小名!”
女人趕緊改口道:“我兒子謝奇寶,呵呵,以后你們就是同學了……”
叫謝奇寶的青年打斷他媽道:“媽,我自己會介紹自己!”
凌可忍不住想笑,謝奇寶?泄氣包?怎么會有人給兒子取這種名字。
戚楓是直接笑了,但他笑得很自然,還落落大方地伸手跟謝奇寶握了握,道:“你好,歡迎,我叫戚楓……”他扭過頭去看凌可,問道,“誒,你叫什么名字?”
聽到這個久違的問句,凌可突然有點恍惚,記憶嘩啦啦倒流回小學畢業(yè)那個暑假和初中二年級的電視臺競選……
同一個人,同一個問題。
看著戚楓的眼睛,他清晰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凌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