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浮屠初現(xiàn)

雖然二人清早出發(fā)，但一路行來入城已經(jīng)是日上三桿，街面上攤位幾乎已經(jīng)排滿。正待兩人無計可施面帶失落的時候，身邊一位老太太向他們招手道：“后生們是想出攤么，老婦人身邊還能挪出個地兒來，莫嫌逼仄就是?！闭f罷指了指身邊剛騰出的空位，對二人笑笑。

林禮與洛舟趕忙謝過老太太，走過去將包裹里的畫卷一一攤開放在面前，就這樣開始了兩人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做生意。

林禮的畫作雖然算是不錯，但他的畫技在這虛擬的東方古代世界中也只能算普通之流。還好勝在取景深山古剎，山水意境俱佳，不多時竟有數(shù)人上前翻看問詢。但都在聽到林禮說一貫錢一幅的時候擺手走開。

“我說雙兒啊，你這價是不是定的有點高，要不咱們便宜點賣，薄利多銷嘛。”洛舟一直覺得李雙這名字喊著別扭，想了半天決定叫他雙兒。他那兒化音連得很快，幾乎只有一個音節(jié)，只微微帶著卷舌上翹的尾音，與其他人所喚的“雙兒”完全不同。林禮并不想在這種事情過多糾結(jié)，既然聽著并不別扭，也就答應(yīng)了他。

“不，我的畫作便是賣不出去也絕不賤賣，不然平白跌了身價，往后生意更是難做?！绷侄Y心里叫苦，胡謅了個理由，卻無法道出真正原因。自己專業(yè)考試的題目限制頗多，當(dāng)初理解錯誤，本以為撿了簡單考題占了便宜，到頭來卻成了攔路虎，果然不能起貪念，終至作繭自縛。

日頭漸高，路邊小販都開始準(zhǔn)備收攤。二人從身邊老太太口中了解到，此處為晉陽朱雀門附近最大的商販聚集地。大家一般清晨出攤，中午前收拾回家，歇息一下午，到日暮再次出來售賣小吃，玩意兒。半個上午都沒開張，林禮對洛舟有些抱歉，非但不能請他吃一頓午飯，甚至連早先的入城費都還不上。洛舟倒是不介意，只說原本出攤就是為了體驗生活，還說自己兄弟的畫非凡出塵，只是那些人不會欣賞。林禮心中安慰，對朋友這個身份到是多了幾分認可。就在二人準(zhǔn)備收拾東西離開之際，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動作。

“小兄弟這畫兒怎么賣啊？”

林禮抬頭，看到一個衣著怪異的蒙面人拿起一幅畫軸問道。那人身著黑衣黑靴，頭戴黑布包裹的斗笠，臉上也纏著快黑布，只裸露出額頭和眼睛。那是一雙邪魅的丹鳳眼，眼眶勾著紅線，雖然目光并未帶著情緒，卻透著一股子渾然天成的嫵媚。林禮報出價格，那人也不還價，從懷中套出一串銅錢放在地上，收起畫軸。

“這山水甚是清幽，古剎也意境深遠，讓人心神向往，不知小兄弟能否告知在下此畫作于何處??？”蒙面人的問題猛地引起了林禮的警覺，深山古剎，狀若無意的打探，都讓林禮覺得此人身份可疑。他不動聲色地回避了這個問題，推說自己在山間胡轉(zhuǎn)，已經(jīng)記不得來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