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蒙惹了這么大的禍,雖然蕭隨光極力與他撇清關(guān)系,但他身上仍然留著蕭家的血,他獲重罪,對美騰如今處境毫無益處,蕭隨光終究沒忍心對他棄之不理。
盛珉鷗自立門戶前,美騰在清灣有別的合作律所,后來合約到期,蕭隨光打算改簽盛珉鷗,便沒有再續(xù)約,不想合同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出了蕭蒙這檔子事。兩家鬧掰,蕭隨光只得又找回之前那家律所,并且承諾若是能打贏蕭蒙的官司減輕影響,就會與對方簽訂十年長約。
“不是說不一定給得出錢嗎?”去法院的路上,吳伊一路與我科普著目前形勢,盛珉鷗則安靜地在一旁用手機處理公務。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金泰律所利益至上,有錢什么案子都能接,估計是給了預付款的。”吳伊轉(zhuǎn)過一個綠燈,將車駛進法院大門,“金泰的陳順來,野獸中的豺狼,鯊魚中的大白鯊,你可要當心點?!?/p>
“很厲害嗎?”我瞥了眼專心發(fā)郵件的盛珉鷗,故意道,“比我哥還厲害?”
吳伊瞬間卡殼:“呃……律師這個職業(yè)不能比較的,又沒有等級劃分是不是?老師才成為庭審律師沒多久,知名度上和打過的官司數(shù)量上肯定有所差距的,這很正常?!?/p>
我點點頭:“所以陳順來比我哥厲害?!?/p>
吳伊又是一頓,聲音更輕:“他是教科書級別的人物……”
既然是教科書級別的人物,旁聽他的辯護自然受益良多,吳伊與我們在庭外分道揚鑣。我與盛珉鷗前往候庭室等候傳喚,他則進到法庭旁聽案件。
候庭室里,易大壯早已入座,懷里抱著臺電腦打兩個字擰眉思索一陣,再打兩個字。
“做什么呢?”我踢了踢他的腳。
易大壯猛然回神,合上電腦與我們打招呼:“楓哥,盛律師,你們來啦。沒什么,就是寫稿子呢,憋半天才憋出五百個字,愁得我頭禿?!?/p>
候庭室里的椅子一排排連在一起,有點像公園的長椅,我在易大壯身邊坐下,靠在椅背上升了個懶腰。
“我說呢,怎么覺得你最近憔悴了,原來是頭發(fā)少的緣故?!?/p>
易大壯一驚,趕忙掏出手機打量自己,不停撥弄劉海。
“真頭發(fā)少了?”
我暗自發(fā)笑,也不回他。
興許不想擠一起,盛珉鷗沒與我們坐一排,選擇坐到了我的前面。
易大壯在那臭美,我向前趴到他椅背上,歪著頭在他耳邊小聲道:“哥,你是不是第一次坐這邊?緊張嗎?”
盛珉鷗回完最后一封郵件,收起手機,環(huán)著雙臂往后一靠。
“該緊張的不是我?!?/p>
他意味深長地說完這句話,法庭方向傳來要求全體起立的人聲,庭審開始了。
通往法庭的厚重木門上,懸掛著一只圓形掛鐘,當庭審進行到二十分鐘時,法警拉開木門,告知法官傳喚易大壯上庭。
易大壯頗為緊張地站起身,整了整衣襟,從那扇門里走了出去。
門再次被關(guān)上后,我湊到跟前貼耳過去,想聽聽外面的動靜,卻只能聽到含糊成一團的聲音。
“聽到了嗎?”身后盛珉鷗問。
我悻悻回頭,坐到他邊上:“沒有,什么都聽不到?!?/p>
盛珉鷗直視著通往法庭的那扇門,好像視線能穿透實木門板,看到之后的一切。
“知道上庭律師與不上庭的律師有什么區(qū)別嗎?”
我仔細想了想,吃不準他要的答案,只能老實搖頭。
“不知道?!?/p>
“區(qū)別在于上庭律師把法庭當做舞臺,把證人當做道具,把自己當做主角,把陪審團當做觀眾。你要演得動情,才能使觀眾相信你說得句句屬實?!?/p>
怪不得他演技了得,總是能把我騙得團團轉(zhuǎn),原來是職業(yè)優(yōu)勢。
“好的上庭律師,各個都是影帝級的演技……是嗎?”
盛珉鷗似乎聽出我的言外之意,眼珠斜睨過來,唇角略微勾起。
“你猜?”
他這種不知是挑釁還是挑逗的行為,實在很容易勾起男人心中的火焰。
我緩緩靠近他,目標明確,直奔他弧度美好的雙唇。
“這里有監(jiān)控?!笔㈢膪t沒有避讓,也沒有迎合,眼皮微微上抬,注視我后方某個位置。
“那我……親快點?”說著我一手撐住椅背,傾身印上他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