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應弦也被他逗笑了:“這樣吧,我讓他們換一間普通的病房?!?/p>
“我……”
“不準再推辭?!睂m應弦定定地凝望著任燚,那眸中流光溢彩,就像被注入了陽光的碎片。
任燚無法拒絕這樣的眼神,無法拒絕這樣一個人。他難抑心中那洶涌的情感,突然伸手抱住了宮應弦,兩手橫過他的肩膀,輕輕拍了拍。
宮應弦愣了愣,卻在回神的瞬間,也伸手摟住了任燚的腰。
以倆人的身高差,任燚剛好將下巴舒服地卡在宮應弦的肩膀上,他小聲說了一句:“謝謝你?!?/p>
“……”宮應弦的呼吸變得沉重。
任燚道完謝,發(fā)熱的大腦也清醒了幾分,頓時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想不著痕跡地退開,可背后的手卻還錮在原位,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讓他無法動彈。
宮應弦的手在微微發(fā)抖,他知道他該松手了,可是他不想松手。為什么只要這個人一靠近,他就想要靠得更近?他有許許多多連他自己都不知是何物的沖動。
他從來都沒有過適齡的朋友,難道交朋友都會被變成這個樣子嗎?
也許,“為什么”根本不重要,如果他不想松手,他就不松手。
如果他想做些什么……他想做什么?
任燚終于確定了宮應弦是真的刻意在阻止自己,他頓時大氣都不敢喘了,心臟砰砰砰狂跳。
這樣的擁抱代表什么?代表什么!
任燚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就在這時,背后傳來門的“吱呀”聲。
倆人就像鬧市伸手被捉的小偷一般,快速地分了開來,像兩個僵硬的大玩具一樣,尷尬地左顧右盼,連眼神都不敢交流。
韓醫(yī)生熱情地說:“任隊長,您覺得怎么樣?”
“哦,我們剛剛商量……”
宮應弦搶道:“換一間普通的單人病房吧?!?/p>
韓醫(yī)生愣了愣,但也沒有多問:“好的?!?/p>
“去看看?!睂m應弦感覺臉頰越來越熱,未免眾人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急匆匆地走了。
參觀完那間普通的病房,任燚心里稍微釋懷,雖然比公立醫(yī)院還是好了太多,但至少看起來很正常。
一個護士拿著檔案夾,甜笑著對任燚說:“任隊長,我們已經(jīng)完善了您父親的資料,您父親不僅是退休干部,還有多項功勛在身,因此醫(yī)??梢詧箐N大部分的費用,余下的費用則計入我們的公益支出,我們的公益扶持對像是包含退伍老兵的。您看看還有什么問題嗎?”她將資料遞給任燚。
任燚驚訝道:“我只提供了基本的信息,其他的你們怎么查到的?!?/p>
“社保賬號里就顯示了很多呀?!?/p>
韓醫(yī)生馬上湊了過來,笑著說:“其實,不瞞您說,因為您是宮博士特別關照的,我們?yōu)榱烁玫姆漳母赣H,所以稍微做了一點調查,也拿到了您父親之前的醫(yī)療記錄,我們認為您的父親在我們的新型治療手段下,病情會有明顯的改善?!?/p>
“哦,我也希望,那就麻煩你了?!比螤D心想,這人拍馬屁拍的真到位。
“您客氣了。”韓醫(yī)生看向宮應弦,一臉激動地說,“當我們得知任隊長的父親就是當年救過您的消防員后,我們都深為感動,您這么多年都不曾忘記他,這種真情真是世間罕見,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任老先生的?!?/p>
宮應弦原本平靜地面色突然驟變:“你說什么?!”
任燚也懵了。他原本抽空就打算告訴宮應弦的,沒想到就這么毫無預兆地被泄題了,他頓時也有些不知所措。
韓醫(yī)生更是一頭霧水,支吾了半天,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宮應弦在腦內(nèi)消化了一下韓醫(yī)生說的話,不敢置信地看向任燚,眼神凌厲而帶著些驚惶,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欺騙。
任燚覺得宮應弦的神情有些古怪,即便是感到驚訝吧,為什么似乎還有些……憤怒?他料想過無數(shù)種反應,也絕對沒有哪一種是這樣的,他一時只能歸結為宮應弦是太驚訝了,于是他一把抓起宮應弦的手腕:“走,咱們換個地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