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老隊長是真牛b,哪個消防人沒學(xué)過他救援的那幾個案例。”
任燚感嘆一聲:“可惜……”他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他父親的現(xiàn)狀,他和嚴覺沒那么熟,說出來倒像是吐苦水了,沒有必要。
嚴覺也沒追問,他往任燚身邊湊了湊:“你這個閥門上油了嗎,我看看?!?/p>
“最后上這個,先把零件保養(yǎng)了?!?/p>
“我看你順序不太對,你這樣一會兒不好裝。”
倆人一來一往地討論著,因為職業(yè)的關(guān)系,他們總有說不盡、聊不完的內(nèi)容,且特別能理解對方的立場和難處。
等把油上完了,嚴覺晃了晃臟兮兮的手套,作勢要摸任燚的臉:“這兒要不要上點油?”
“滾,我皮膚這么好,用不著?!?/p>
“哈哈,來點兒嘛,這油進口的。”嚴覺把手伸了過去。
任燚笑著往后躲,結(jié)果小馬扎沒坐穩(wěn),整個人往后仰了過去。
嚴覺趕緊一把拉住了任燚的手腕,機油自然是全蹭任燚袖子上了,任燚不甘示弱,一腳踹翻了嚴覺的馬扎,嚴覺的身體順勢往前撲了過去,倆人雙雙摔倒,嚴覺半身壓在了任燚身上。
“我艸?!比螤D郁悶道,“臟死了,這玩意兒得拿汽油洗啊你個畜生?!?/p>
嚴覺卻沒有說話,他的喘息明顯變得有些沉重。
任燚抬起頭,正對上了嚴覺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犀利、專注,像是能把人綁起來一般有力量。異樣地空氣在倆人之間流動。
任燚突然回憶起了前段時間學(xué)習(xí)的時候,嚴覺躺在他床上和他玩兒游戲,有那么一次,似乎也有些……
任燚皺起眉,推開了嚴覺:“趕緊起來,車庫可沒地暖?!彼首魅魺o其事地檢查著衣服上的機油。
嚴覺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沉默地拍著褲子上的灰。
任燚收拾起工具:“太晚了,睡覺去吧。”
嚴覺抬起頭,深深地凝視著任燚:“你想不想知道,我第一次是在哪兒見過你的?”
任燚直覺有些不太想知道,但他看出嚴覺想說,他抿了抿唇,沒有接茬。
“啟明星酒吧。”
任燚頓時僵住了。
那是他以前常去的一個GAY吧。
嚴覺露出一個壞笑,擺了擺手:“晚安?!闭f完瀟灑地轉(zhuǎn)身走了。
任燚煩躁地搓了搓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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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覺第二天一早就走了,他們還在食堂吃了早飯,但見面之后,仿佛昨晚的事根本沒有發(fā)生過,倆人都表現(xiàn)得非常正常。
只是在嚴覺走之后,任燚收到了一條他發(fā)來的微信:我們還是朋友,不必有負擔(dān)。
任燚盯著這句話看了半天,都不知道該作何回答,因為他甚至不知道嚴覺說句話究竟是什么心理和什么用意,說是對他有意思,又不夠,說是對他沒意思,又不像。
想來想去,不回也不合適,便只回了一個“OK”的表情。
沒想到嚴覺也很快回了一條:“宮警官既不像你男朋友,也不像僅僅只是你的普通朋友,你們的關(guān)系我很好奇?!?/p>
這一次任燚沒有回。
盡管這件事讓任燚心煩,但他并沒有很在意,倆人見面的機會不多,慢慢也就淡化了。
真正讓他在意的,反而是嚴覺看待他和宮應(yīng)弦的關(guān)系,是啊,他和宮應(yīng)弦這不明不白、難以定義的關(guān)系,他也不愿意啊。
年前最后幾天,任燚都在忙過年的事,值班安排,人員輪休,年貨采購,今年既然打算一起過年,還有很多外地來的家屬要安頓,有的忙活。
這次過年,他有兩個安排,一個是把他爸從醫(yī)院接來中隊,大家一起過個熱鬧的年,還有一個,是他醞釀許久的,在受到嚴覺那句話刺激之后,更加堅定了——他要向?qū)m應(yīng)弦表白。毫無疑問的,倆人之間已經(jīng)越來越親密,無論宮應(yīng)弦之前怎么看待他這個群體,至少現(xiàn)在是接納他的,豈止是接納,甚至是主動。
就算宮應(yīng)弦開始邁出那一步,是出于對性的好奇,覺得他是最佳的、不必負責(zé)任的嘗試人選,但現(xiàn)在,他確定宮應(yīng)弦喜歡他們之間發(fā)生的一切。
也許,他可以讓宮應(yīng)弦進一步嘗試,嘗試高于感官體驗的感情體驗。
所以他決定表白,宮應(yīng)弦對他的渴望、關(guān)心和信賴,給了他足夠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