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燚倒吸一口氣:“那……你也知道縱火殺害宮應(yīng)弦家人的是誰?”
岳新谷閉上了眼睛。
“是誰,兇手是誰?”任燚雙目血紅,厲聲吼道,“難道也是你嗎?!”奪走宮應(yīng)弦的家人,將一個無辜的孩子推入痛苦煉獄的人,是否就是眼前這個衣冠禽獸?!
岳新谷面如死灰:“是……我雇傭的殺手。”
任燚渾身冰涼,手腳都在發(fā)抖,他沒想到宮應(yīng)弦追尋十九年的仇人,就在眼前。他顫抖道:“為什么,寶升化工廠爆炸案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讓你能為了掩蓋真相,殘忍到這個地步?!彼薏荒軐⒀矍爸怂核椤?/p>
岳新谷的眼里寫滿了恐懼,他哽咽道:“我、我收了回扣,采購了一批不合規(guī)的材料,如果被發(fā)現(xiàn),我要坐一輩子牢?!?/p>
任燚怔怔地看著岳新谷,只覺如墜冰窟,寒意徹骨。人性之惡,再次讓他恐懼到戰(zhàn)栗,他艱澀地說:“你……為了逃避責(zé)任,燒死自己的哥嫂和侄女,又為了掩蓋真相,幫助紫焰害死了這么多人……畜生!畜生!你想過如果飛瀾知道你做了什么,會有多失望,多痛苦嗎!你叫她和她媽媽以后怎么面對宮應(yīng)弦!”
岳新谷流出了悔恨的眼淚。
任燚瞪大眼睛指著岳新谷:“飛瀾呢,綁架飛瀾,難道也是你的主意?你為了殺我和宮應(yīng)弦,連自己的女兒也不放過!”
“不是!”岳新谷吼道,“我是為了保護(hù)我的女兒!”
任燚強(qiáng)逼著自己冷靜:“那為什么紫焰會指使方之絮綁架飛瀾?你和紫焰是什么關(guān)系,還是說,你就是紫焰?”
白赤城發(fā)出一聲冷笑,顯然對任燚最后這一句懷疑嗤之以鼻。
任燚突然明白了:“組織的背后,是你在提供資金。”
岳新谷低垂著頭。
“你提供資金供他們殺人放火,他們幫你掩蓋罪行?!比螤D握緊了拳頭,他生平第一次,在面對一個人時,生出了想親手殺掉對方的恨意。
岳新谷小聲辯解著:“我是被脅迫的,他們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不得不……我想要結(jié)束這一切,不想再牽連更多人了,所以他們要?dú)⑽遥覜]想到他們會對飛瀾動手,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的,我只希望,只希望飛瀾能夠平安長大?!?/p>
“有你這樣的父親,她怎么平安長大?”
岳新谷流淚不止。
“你要受到懲罰,是因為你對光明神不忠誠?!卑壮喑呛暤馈?/p>
“紫焰是誰?!?/p>
岳新谷搖著頭。
“告訴我!”任燚吼道,“紫焰是誰,你們是怎么知道我們要調(diào)查王敏德的,告訴我!”
“別做夢了,他不敢告訴你?!卑壮喑敲鏌o表情地看著任燚。
任燚用血紅地眼睛瞪著白赤城:“你到底想干什么,費(fèi)盡心機(jī)設(shè)下這個陷阱,只是為了跟我聊天嗎?你的同伙呢,紫焰呢,你們又在謀劃什么?還是說,實際是你在拖延時間?”
聞言,白赤城冷冷一笑,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jī),然后拿起任燚的,問道:“密碼?!?/p>
任燚把密碼說了出來。
白赤城解鎖了手機(jī),回?fù)芰藢m應(yīng)弦的電話,然后打開免提。
“宮博士,現(xiàn)在你把外套脫了,把槍扔了,一個人來找我們,現(xiàn)在就做,我正看著你,不要?;?。”
“應(yīng)弦,不要來!”任燚喊道,“你來了誰救我!”
白赤城掛掉電話,凝視著任燚蒼白憔悴的臉,平靜地說道:“你想知道我和紫焰是怎么認(rèn)識的嗎?”
“在我人生最絕望的時候,找不到活著的意義,只想一死了之的時候,他拯救了我,讓我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卑壮喑前淹嬷謾C(jī),“我說了,我沒有打算逃,今天,一切都會在這里結(jié)束?!?/p>
“你想殺了我們?!比螤D冷道,“需要這么大費(fèi)周章嗎?!?/p>
白赤城搖搖頭:“殺了你們,太簡單了?!?/p>
身后的大門被推開了,任燚扭過頭去,看著宮應(yīng)弦走進(jìn)了自己的視線,走進(jìn)了這個房間。
倆人四目相交的一瞬間,突然迸發(fā)出一種雄厚又溫暖的力量,沖進(jìn)四肢百骸,而后化作無形地鎧甲,武裝全身。
仿佛只要有了彼此,他們就能對抗世間所有的惡。
因為愛是世界上最強(qiáng)大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