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應弦道:“什么時候?那天晚上?”
“……對?!?/p>
“為什么之前不說。”
“重要嗎?!比螤D自嘲地想,單身的難道就不“惡心”了?
宮應弦心中百味陳雜,他似乎應該高興的,可他分明體會不到什么喜悅的情緒,因為任燚親口說過“對他沒有任何想法”。
分手了,依然對他沒有任何想法?宮應弦握緊了拳頭,他愈發(fā)憤怒了,而他甚至不知道這種憤怒應該針對誰,僅僅是任燚嗎?
于是宮應弦沉默了,任燚也沉默了。
倆人就這么沉默著,一路開到了宮應弦家。
盛伯依舊熱情地接待了任燚,可此時面對盛伯的笑容,任燚只感到心虛,如果盛伯知道他對宮應弦抱持著什么樣的想法,會不會也討厭他?
到家后,宮應弦把淼淼交給保姆:“給它洗個澡,我也去洗個澡?!?/p>
盛伯開心地逗了逗淼淼,然后就帶著任燚來到餐廳:“任隊長,你餓了嗎?我們準備了宵夜,都是你愛吃的?!?/p>
任燚干笑道:“謝謝。”
“演唱會你們玩兒的開心嗎?”盛伯笑瞇瞇地說,“少爺還特意讓我去給他買了休閑的衣服,他好久都沒穿那樣的衣服了,好像回到了學生時代,真是懷念啊?!?/p>
“哦,還行,挺好聽的。”
“少爺也是第一次聽演唱會呢,以前讓他去人多的地方,哎喲,簡直跟要他命一樣,他只有為了工作才愿意強迫自己忍耐很多事,但是因為任隊長,他好幾次突破自己的限制。龐貝博士非常高興,他說你對少爺?shù)墓膭钭饔帽热魏畏椒ǘ加行??!?/p>
“龐貝博士?”
“是少爺?shù)男睦磲t(yī)生,少爺能像現(xiàn)在這樣基本融入社會,都是他多年治療的成果。他還說下次回北京想見見你呢?!?/p>
“哦,好……”任燚哪里敢見宮應弦的心理醫(yī)生,恐怕說兩句就會被拆穿吧。
“龐貝博士說,一個能讓少爺真正打開心扉的人,才能對少爺起到最大的引導作用,所以少爺有你這個朋友真是太好了?!笔⒉笄诘匕呀o任燚倒了杯熱茶,“任隊長,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p>
任燚只覺如坐針氈,他心虛得臉上都開始發(fā)燙了。他怎么配得上這些人的期待和感謝,如果他們知道,他對宮應弦抱著怎樣不單純的心思,恐怕也會跟宮應弦一樣,感到“惡心”吧。
任燚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他勉強笑道:“盛伯,我來之前吃過飯了,現(xiàn)在吃不下了?!?/p>
“哦,沒關系,你們晚上不是要工作嗎,要是餓了隨時叫我?!?/p>
任燚不想在這里繼續(xù)面對盛伯殷切的目光,便提出想去看淼淼洗澡。
他過去的時候,淼淼已經(jīng)快洗完了,任燚便幫著保姆給它吹了個干凈。
洗干凈之后的淼淼,皮毛又軟又香,就連曾經(jīng)被燒傷的地方也長出了細細的絨毛,不那么明顯了。任燚抱著淼淼,打算去給宮應弦看看。
走到宮應弦房門前,任燚卻發(fā)現(xiàn)門沒有關,主人好像十分匆忙的進去了,僅僅是虛掩著。
任燚輕輕敲了兩下門,沒有回應。他頓時有點擔心,宮應弦是極度注重隱私的人,進臥房不關門幾乎不可能,想到宮應弦近兩天沒睡覺,見那臉色,明顯是非常疲倦和低血糖。
他猶豫了一下,輕輕推開了門,發(fā)現(xiàn)宮應弦穿著睡衣趴在床上。拖鞋沒脫,被子也沒蓋,并不像是準備睡覺的架勢。
糟了,不會是暈倒了吧。
任燚有些著急了,他走過去輕聲叫道:“應弦,應弦?”
宮應弦卻毫無反應,只是呼吸平穩(wěn),看來似乎睡得很沉
任燚把淼淼放在了一邊,他記得宮應弦覺非常輕,不可能這樣都不醒。
如果叫不醒的話,就得叫醫(yī)生了。
任燚推了兩下宮應弦的肩膀:“應弦,醒一醒,你怎么了?”
宮應弦突然睜開了眼睛,任燚嚇了一跳,連忙縮回手,宮應弦卻是本能地一把擒住了任燚的手,將人拽倒在床上,同時迅猛地撐起了身體。
“你干什么?”
他剛洗完澡,只罩了一條浴袍,連腰帶都沒仔細系,此時隨著他起身的動作,前襟大敞,一覽無遺。
任燚的臉幾乎撞上宮應弦的胸膛,鼻息之間全是宮應弦沐浴后的淡淡香味,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忘了說話。
宮應弦甩了甩腦袋,清醒了幾分:“你進來做什么?!?/p>
“我、我送淼淼過來給你看,然后,我想、我怕你暈倒了,你……你是暈倒了嗎?”任燚磕巴著說。他想起什么,趕緊將手抽了回來,“我不是故意要碰你,我是怕你暈了?!?/p>
宮應弦手里一空,那種熟悉的溫度和觸感甚至不足夠撫慰他一點點,就消失了。他心里煩躁極了。
“我洗完澡出來太困,想躺一下?!睂m應弦見任燚的目光左右游弋,就是不看他,便低下頭,發(fā)現(xiàn)自己敞開的浴袍,頓時明白了任燚的不自在。他本想習慣性地遮掩一下,但抓著浴袍,卻沒有動。
任燚的目光逃難一樣放在了淼淼身上:“你想睡就繼續(xù)睡,不要太累了?!?/p>
宮應弦抬起頭,盯著任燚,目光深沉難懂:“你和祁驍做過嗎?”
任燚渾身都僵住了。
宮應弦瞇起眼睛:“既然你對男人有想法,那你幻想過跟我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