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一大幫人走到了隔壁的宵夜一條街,直奔一家燒烤店。由于跟總隊離得近,這條街經(jīng)常出沒很多消防員,凡是消防員來吃飯都有打折。
他們拼了兩張大桌子,坐了十幾個中隊長,點菜的時候把服務員都嚇傻了。
任燚笑著說:“多了?”
服務員點點頭:“太多了。”
“我們都賊能吃,上吧?!?/p>
一幫人邊吃邊喝邊聊,整個燒烤店都充斥著他們爽朗的笑聲,氣氛熱鬧極了。
任燚拿著酒坐到了嚴覺身邊:“嚴隊長,敬你一杯?!?/p>
嚴覺笑著跟他碰瓶子:“看你今天吃了不少,病應該是好了?!?/p>
“別提了,那幾天光吃粥了,瘦了主要是因為吃得不好,哈哈哈?!?/p>
“哎,那天到底怎么回事,那么隱蔽的地方,怎么會發(fā)現(xiàn)尸體的?!?/p>
“警察之前抓了幾個犯人,有線索?!?/p>
“跟前段時間鴻武區(qū)的一系列縱火案有關(guān)吧?我們也都聽說了,說是有一個什么縱火癖的組織?!?/p>
任燚點點頭:“多的我也不方便透露,反正是一幫非常兇惡的變態(tài),而且有專業(yè)縱火和制造炸彈的人才,你們以后出警也要小心,他們有針對消防員的傾向,警方正在梳理前幾年的案子,說不定一些我們以為是意外的案子都跟他們有關(guān)?!?/p>
嚴覺皺起眉:“這么猖狂,以前也見過不少縱火犯,但還沒見過這種成組織的,在全世界范圍內(nèi)都很少見吧,反正我沒讀到過相關(guān)的案例?!?/p>
任燚搖搖頭:“確實罕見,但他們是X教性質(zhì)的,這就好理解了?!?/p>
嚴覺做出了然的神情:“火這個東西,自古以來就跟宗教有很密切的關(guān)系?!?/p>
“我們現(xiàn)在在全力協(xié)助警方,希望能盡快抓到他們的首腦?!?/p>
“那你不是也很危險?我聽說那幾個案子幾乎都是你出的警。”
任燚苦笑一聲:“幾乎全都跟我有聯(lián)系,所以我現(xiàn)在被禁止單獨行動了?!?/p>
嚴覺拍了拍任燚的肩膀:“咱們只有水槍,沒有真槍,萬事小心?!?/p>
“放心吧。”任燚跟他碰了碰啤酒瓶子,閑聊道,“你們隊離工業(yè)區(qū)比較近,平時出警不多吧?”
嚴覺點點頭:“是啊,周圍民宅少,多是工廠、倉庫什么的,雖然出警不多,但基本上每次出去難度都不小?!?/p>
“在人口密集區(qū)也頭疼,什么亂七八糟屁大點兒事兒都找你,開鎖啊通馬桶啊爬窗戶啊,好多58同城上的活兒我們都得去,還免費。”
倆人年紀出身背景工作都差不太多,自然是很有話可聊,一頓酒下來頗有些一見如故。
正喝得起興,任燚的電話響了,他一看是宮應弦打來的,酒立刻醒了幾分,忙拿著電話走到一邊:“喂?”
“還咳嗽嗎?”宮應弦開門見山地問。
“嗓子有一點癢,還行,快好了?!币幌氲綄m應弦是特意打電話來關(guān)心自己,任燚心里就喜滋滋的。
宮應弦聽著吵雜的背景音和任燚聲音的異樣,皺眉道:“你不在中隊?你喝酒了?”
“我今天來總隊開會,中隊長的集體會,好多熟人?!比螤D笑笑,“喝得不多,沒醉?!?/p>
“誰送你回去?”
“呃……”來的時候是司機班的戰(zhàn)士開巡邏車送的他,平時他就打個車回去了,可他又想起來宮應弦不讓他單獨行動,酒精的作用讓他的大腦反應有點遲鈍,一時沒想好該怎么回復。
就慢了這半拍,宮應弦就明白了:“消防總隊在萬守路吧,我就在離那里幾公里的地方辦事,你等我送你回去?!?/p>
“不用麻煩了吧,我這兒……”
“地址發(fā)我?!睂m應弦的口氣是不容置喙。
“……好吧?!?/p>
任燚回到座位,嚴覺又開了一瓶啤酒遞給他,他擺擺手:“不喝了,也喝差不多了,一會兒有朋友來接我。”
“我等下也要打車,我順路送你就行了,反正我回中隊也要經(jīng)過你們區(qū)。”
“不麻煩了,你還得繞路?!?/p>
嚴覺笑道:“沒多遠,客氣什么?!?/p>
“謝了,我朋友一會兒就過來了?!?/p>
“行吧,下次你來我中隊,我?guī)闳コ砸粋€特好吃的涮羊肉?!?/p>
幾人繼續(xù)吃喝聊天,半小時后,宮應弦踏進了燒烤店。
他身上沒有煙火氣,一身西裝革履,皮鞋锃亮,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跟這種街邊大排檔格格不入,根本不像是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
加之那非凡的相貌,他一出現(xiàn),所有人都在看他。
嚴覺挑了挑眉,口吻輕慢:“原來你說的朋友就是他啊,穿這樣是要去參加婚禮嗎?!?/p>
旁邊人都悶笑了起來。
任燚走了過去:“應弦,這里不干凈,油煙大,你在車里等我一會兒,我把賬結(jié)了就走?!?/p>
宮應弦看了看里面拼的兩個大桌子,坐滿了跟任燚穿著一樣火焰藍制服的中隊長,桌上桌下,擺滿了殘羹、煙頭、啤酒瓶,再看了看任燚,滿臉紅光,神采奕奕,雖然有明顯的醉態(tài),但也有明顯的喜色。
他突然感覺到了強烈的排斥感,不只是他排斥這看起來就不衛(wèi)生的環(huán)境和飯菜,而是任燚的生活在排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