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頭,看見老式的暖氣管從大門上方的墻壁中穿過來,沉重的鑄鐵合圍成脖子粗的管道,看起來堅固得很,別說吊死一個體重不過百的少女,就是成年男性,只怕也綽綽有余。
距離房門一米遠的地方,掛著條粗糲的麻繩,微風吹過,長長的繩子輕輕搖晃,祝真甚至能具體地腦補出鄒佳佳上吊時候的場景。
一切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可是,無論怎么想,都覺得鄒佳佳沒有自殺的動機。
祝真走進具有鮮明女性色彩的臥房。
房間被很好地打理過,石灰脫落的墻壁貼滿了帶著小碎花的清新壁紙,窗戶上粘著心靈手巧的女孩子精心剪出的窗花,挨著床的方位放著一個半舊的書桌,桌子上的架子里整整齊齊碼著書籍。
祝真往書脊上掃了幾眼,見大多是傷春悲秋的青春小說,和自己上一個世界寫出的作品有異曲同工之妙。
她的視線停留在桌面上的一本語文書上,見那本書翻得卷了邊兒,每一頁都密密麻麻做著筆記,比最權(quán)威的輔導(dǎo)教材都要詳盡。
祝真拿起書本,底下露出個淡紫色封面的記事本。
她心中一動,翻開本子,瞳孔微縮。
是日記。
直覺自己發(fā)現(xiàn)了關(guān)鍵信息,祝真下意識將日記本揣在手里,又去查看衣柜。
柜子里的衣服不多,風格卻迥異。
有大膽鮮亮的,以她們這個年紀去看,實在有些成熟;也有棉麻文藝氣質(zhì)的,和鄒佳佳身上穿著的那條裙子倒是如出一轍。
就連內(nèi)褲,也分為蕾絲和純棉兩種,風情與可愛,簡直兩個極端,說這是兩個人共用的衣柜,她也是信的。
最后,祝真轉(zhuǎn)頭望向方才沒有注意過的角落。
那里擺著個什么東西,她走近幾步,看見一把做工非常普通的電吉他橫躺在地上。
電吉他多用于演奏搖滾音樂,和情竇初開的憂傷少女怎么看怎么不搭。
心底浮上淡淡的違和感,耳朵聽到外面似乎有人聲傳來,祝真顧不上多想,急急拉起仍在對著尸體發(fā)呆的裴言,沿原路返回。
跳出院墻,走了好幾步,她看見一群半大的孩子呼喊著跑過去,意識到不過是虛驚一場。
不過,她們耽誤的時間已經(jīng)不短,為了避免影響下午的上課,祝真還是按捺住回去的沖動,和裴言一起離開。
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一個高高的身影循著她登堂入室的路徑,身手利落地跳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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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加更,第二更在下午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