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是為了救她而身涉險境。
可若不是她在艱險的副本中迅速成長,反過來維護(hù)他,保護(hù)他,做他強有力的后盾,他也活不到現(xiàn)在。
祝真?zhèn)麆菸从?,精力不濟,沒多久便露出疲色,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封紹將切成小塊的蘋果分給眾人,往她嘴里塞了一塊,堵住喋喋不休的小嘴,柔聲道:“休息會兒吧?等養(yǎng)好傷再慢慢聊。”
祝真點點頭,躺回病床上,聽著雙方父母討論起她什么時候回學(xué)校上學(xué),以及要不要提前領(lǐng)結(jié)婚證的事,咬著被角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祝辰將她的頭發(fā)揉得亂糟糟,長吁短嘆道:“嘖嘖……女大不中留。”
祝真瞪他一眼,看向借用祝辰手機瀏覽新聞的封紹時,又變作一副乖順模樣,撒嬌道:“阿紹,我睡不著,想看電視。”
封紹點點頭,從抽屜里找出遙控器,打開電視。
新聞頭條便是伊甸園實驗室。
播音員字正腔圓地揭露出人工智能研究背后,所隱藏的血腥陰謀,將矛頭直指主使者——金元帥。
電視畫面切換至外景,只見大街小巷站滿了群情激奮的游行者,他們揮舞著帝國的旗幟,高舉著譴責(zé)金元帥和伊甸園實驗室的標(biāo)語,高聲呼喊著口號,整齊劃一,鏗鏘有力。
祝辰等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電視轉(zhuǎn)播伊甸園實驗室的場景。
只見地上布滿幾可亂真的AI身體,橫七豎八,表情猙獰,荷槍實彈的士兵們緊鑼密鼓地加固著屋頂與墻壁,清點傷亡人數(shù)。
鏡頭一轉(zhuǎn),躺在純白色實驗艙中的玩家們映入眼簾,他們借著復(fù)雜精密的儀器和營養(yǎng)液勉強維持生命體征,一無所知地沉睡著,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蘇醒。
祝辰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拉住妹妹纖細(xì)的手腕,問道:“真真,過去的三個多月,你們就躺在這里嗎?”
“嗯。”回憶起當(dāng)時的驚險,祝真心有余悸地點了點頭,試圖繼續(xù)粉飾太平,“都過去了,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嘛,里面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可怕,我們……”
電視機里的播音員打斷了她的話:“烏拉諾斯實驗室的科研人員接手了伊甸園實驗室,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們獲得了【沙盒游戲】中所有玩家的數(shù)據(jù),包括個人信息、身份背景,以及他們在游戲中的完整監(jiān)控。通過監(jiān)控,我們可以看到伊甸園實驗室是怎么無所不用其極地考驗人性,凌虐屠殺普通人類的……”
鏡頭切換到不同的游戲副本。
從第三人的角度觀看,詭譎可怖的背景設(shè)定簡直匪夷所思。
丑陋兇惡的怪獸厲鬼撲向手無寸鐵的男男女女時,畫面格外具有視覺沖擊力,撕心裂肺的尖叫、四處蔓延的鮮血、散落一地的斷手殘肢,以影視作品的眼光來評判,已經(jīng)夠得上分級標(biāo)準(zhǔn)。
話剛說完便被打了臉,感覺到握著手腕的力道越來越大,哥哥的呼吸因憤怒而變得粗重,祝真乖乖閉上嘴巴。
很快,她在畫面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躺在棺材里被活埋的少女,一雙眼睛漾著無辜又驚惶的光。
看著一抔抔泥土將棺材掩埋,將鮮活的生命扼殺,所有電視機前的觀眾都止不住心頭驚顫。
高大俊朗的男人鑿開棺材,拉住她手的那一刻,每個人都長長松了一口氣,既為他們高興,又為莫測的前路而感到擔(dān)憂。
看到那時候的自己哭得像只花臉貓,祝真既覺羞恥,又止不住花癡,側(cè)過臉對祝辰小聲道:“哥,阿紹好帥啊……”
她沉湎于對往事的回憶中,因此沒有注意到——
封紹比祝辰還要難看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