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陪醫(yī),爭鋒
第二天,一向習慣早起的蘇復,躺在床上沒起來。渾身酸痛,掀開睡衣看看,好么,昨天還只是有點紅,現(xiàn)在有的地方已經(jīng)青紫了。
蘇父是拿掃把的柄打的,到底還是打得重了。
卷卷他們今天上午肯定是回不了A市的,蘇復嘆了一聲,放任自己趴在床上繼續(xù)睡,一動不想動。
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一點,還是卷卷的電話把他叫醒的。
“小爸,我們回來啦,卷卷可想你啦!”卷卷捧著唐洛柯的手機訴說著自己的思念。
蘇復微微一笑,哄了他幾句,讓他把手機給唐叔叔。
這一身傷,先不說額上的大包會嚇著卷卷,就是這渾身的疼,也讓蘇復分不出心力來照顧卷卷了。
唐司柏接了電話,揉了揉卷卷的卷毛,走到一旁接聽。
“蘇老師,怎么了?”
蘇復有些尷尬,“卷卷可能還要麻煩你照顧兩天,我怕他看到我的傷會嚇到?!?/p>
唐司柏聞言,皺了一下眉,聲音放柔了一些,問:“傷得這么嚴重?有沒有去醫(yī)院看過了?”
蘇復更尷尬了,支支吾吾地說著:“沒……我這被長輩打的……不太好意思……”
被長輩打的就不好意思去醫(yī)院了?醫(yī)生哪會知道是誰打的?
唐司柏失笑,無奈地搖搖頭,寬慰道:“好,小柯也正好需要小伙伴,讓他們一起玩吧,沒事的。”
“又麻煩你了?!碧K復說著這話,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扒拉著枕頭,覺得尷尬到了極點,自從認識了唐司柏,自己好像一直在麻煩人家。
“客氣什么,你這毛病不改,我們怎么做朋友?”唐司柏知道蘇復尷尬,輕笑著打趣。
蘇復笑了,連連應聲,“我的錯我的錯,我這交個朋友的態(tài)度比卷卷還不如。”
唐司柏被蘇復的話逗笑了,又寬慰了他幾句,最后問:“你今天也休息吧?”
“嗯,是的,放了兩天?!?/p>
蘇復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么,唐司柏也沒說,只說了讓他好好休息就掛了電話。
一直到下午三點的時候,蘇復耐不住饑餓起床煮了碗面吃,剛出鍋,正香噴噴地饞人,門鈴響了。
蘇復怔了一下,這個新住址他還沒有告訴別人,除了那天一起來的唐家父子,這個時候,會是誰呢?
謹慎起見,蘇復透過貓眼看了一下,居然是唐司柏。
連忙打開門,蘇復驚道:“唐先生,你怎么來了?”
蘇復此時還穿著睡衣,頭發(fā)也有點亂,平時干凈溫和的形象有些崩壞,讓他有些窘迫。
“來看看你,傷哪兒了?”唐司柏看了蘇復一會兒,沒看出來傷在哪里。
額頭的大包又紅又大,昨天還有些血絲,今天結了些小痂,不過被額發(fā)遮了些不是很明顯。
蘇復下意識地捂了捂那個大包,“都往身上打的,哪看得見?!?/p>
唐司柏一想也是,嘆了口氣,輕輕拂開蘇復的手,撥開他有些細柔的額發(fā),就看到了那個大包,微微皺起了眉。
“身上更重吧?你也真是實誠,你爸打你,你不會躲嗎?”
蘇復倒是不是很在意,微微笑了一下,道:“我要是躲了,我爸就不會心軟收我的禮物了?!?/p>
唐司柏見蘇復這個樣子,心里就有些感慨。他們兄弟小時候也不是沒挨過棍子,但到底是自己犯渾,有錯在先,認了錯之后父母也是繼續(xù)疼寵,他是沒有體會過蘇復這種被父母趕出家門的痛苦的。
何況,他認為,蘇復的性取向并不是錯,還是社會不夠?qū)捜?,讓這種性向成了欲加之罪。
他想起了唐家閉口不提的一個人,他的小叔,他爺爺?shù)睦蟻碜印D窃?jīng)是一個怎樣受寵的精貴人物,在唐家絕對稱得上是萬千寵愛于一身,父母兄長姐姐一個個當寶一樣的寵。
可是,后來因為和厲家長子的戀情,讓唐老爺子震怒,把他在唐家族譜上除了名。而最后一場不是意外的意外,奪去了厲家長子的生命,唐家這個老來子也成了植物人多年,醒來后便瘋瘋癲癲再也不復當初意氣風發(fā)的模樣了。
唐家名揚一時的小少爺,就此成了所有人禁言的對象,就現(xiàn)在這一輩而言,已經(jīng)很少有人知道這位了。事發(fā)那年,唐司柏不過才4歲,對當時的事記不太清了,還是后來年少時和大哥唐司桓誤闖了禁地,才知道了這事,那次也是他們兄弟倆被揍得最狠的一次。
再后來,唐小叔先是成了植物人,好不容易醒了,卻又瘋了,唐老爺子悔不當初,郁郁寡歡,沒多久也就去了。
所以唐司柏說,父母和孩子的仇怨,傷了哪方都是兩敗俱傷。
“唐先生,進來坐吧?”
唐司柏意識到自己出神了,抱歉地笑了一下,跟著蘇復進門,聞到餐桌上一碗香噴噴的面。
“還沒吃吧?”
蘇復扭頭看他,眨了眨眼,愣愣地點頭,問:“給你也下一碗?”
唐司柏失笑,搖頭道:“別吃了,我?guī)闳メt(yī)院做個檢查,空腹吧?!?/p>
蘇復愣了,合著唐司柏過來就是帶自己去醫(yī)院?
“我……不用吧,就一些淤青,沒幾天就好了,不用去醫(yī)院?!?/p>
“你上次在醫(yī)院受的傷也沒去看吧?淤青不是問題,就怕傷到里面,還是去檢查一下。”唐司柏看著蘇復猶豫的樣子,無奈笑道:“我一個朋友在A市人民醫(yī)院,他不會問你是誰打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