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漾聽后鼻尖一酸,母親果然是為了自己在忍受江言成,不禁心里泛苦。自己這些年在別人眼中極任性妄為,難為母親一直為她勞心了。
她忽而想到一件事,抬眼問道:“母親知道文姨娘最近要做什么嗎,我今日看見……”她在母親面前還是有些要臉,便舍去了許多部分,“看見江若蘭和右都御史的庶長子在一處?!?/p>
蘇照抬手沏茶,聽聞后并不驚訝:“她們母女想往上爬,我并不驚奇,只是挑的人也太差了,什么紈绔也入得了眼?!彼Z氣含諷,神情含嘲,“我與江言成和離之后,這主母位置她可總算能坐上了。”
“太便宜她們了?!苯行嵢?。她并不在乎什么地位身份,只是文姨娘的一些做法,過于小人做派,讓人不喜。
蘇照卻一聲輕笑:“她們好算盤必然會落空,你介時把府中認識的仆人婢女全都散出去吧,那什么翠濃小安隨你帶入柳家,這江府天怕是要亂了?!?/p>
江漾歪頭表示疑問,蘇照卻并不細說,只道:“這些事情你少知道為好,官商之事,輕則貶謫,重則株連流放?!?/p>
江漾便不問了,她很喜歡母親這個樣子,沒有了顧忌,沒有了她這個拖累,蘇照終于可以重新散發(fā)出當年蘇家貴女的傲氣。
“你的婚事定在了十一月初二,宜嫁娶納彩,是個好日子?!碧K照喝了口茶,眼里有了些許神采。
“下月初二!這么快?”江漾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也不怪胡她驚奇,已經(jīng)是十月份了,這就是再過一個月便要過門,實在是太快了。普通官家女子,納彩下聘要過好幾個月仔細考察夫家品行,才會定下日子。
“你們的婚事江言成早就瞞著我把諸事備好了,他想攀龍附鳳的心思,還是不減當年?!碧K照輕轉(zhuǎn)茶杯,眉目微斂。
“不過他倒是幫了我一個好忙,我也希望你早點嫁過去?!碧K照放下茶杯,撫摸著姜漾的側(cè)臉,“今早柳家公子來拜訪過我,品性良好,和當年一樣。”
她似是嘆道:“那柳公子對你一片癡心,已是世間難求了?!?/p>
“漾漾,莫要辜負旁人真情?!?/p>
蘇照看江漾心虛得如小鵪鶉的樣子,也不惱,輕輕一笑,帶著她的手,和她一起走進了里屋。她從檀木梳妝臺中抽出一個小盒子。
打開一看,全是塞的滿當當?shù)你y票,竟有十萬兩之多。
蘇照的語氣充滿了愧然:“當年我母親給我八十八抬大轎,萬兩嫁妝,數(shù)十間鋪子,百畝良田。如今竟只剩下這些?!彼p撫那紫檀小匣,像是陷入回憶中,“我愧對母親,她在父親與我決裂時,塞了這么個匣子給我,其實是已經(jīng)想到了我后來的日子,給我條退路罷了”
她把那盒子放在江漾手里,不顧江漾的推脫:“我也只是盡自己母親的一片心罷了,你不必擔心我,我的私庫和鋪子,在江南置個宅子,帶著幾個仆人,是充裕的。”
蘇照把離別之意渲染的太過,江漾不爭氣的流了眼淚。
蘇照安慰她道,“傻孩子,拿了這么多錢還不高興嗎。以前不是求著我給你鋪子嗎?!彼龘ё〗槃菖牧伺乃谋?,“不過你要記住母親的話,柳公子是好,但是人心也易變,你要永遠愛護自己,別像我這般狼狽。”
江漾哭的一抽一抽,靠在蘇照懷里嗚咽:“母親,你盡管去做你喜歡的事情,漾漾不會成為你的負擔,漾漾會照顧好自己的……”
“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