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點,似在安撫。
梅玉溫臉色蒼白如紙,轉(zhuǎn)身看向柳濯月,指著他道,用一種更為震驚的語氣道:“你也知道?”
柳濯月面色微冷,俊美的臉上深暗幾分,卻也跪了下去,聲音沉沉:“母親,江漾原本要走,是被我們追回來的?!?/p>
怪不得,江漾自個兒給了和離書,聯(lián)系娘家人遠下蘇杭,連鋪子都盤了個干凈,根本就沒有呆在京城的意思。
又聯(lián)想到柳濯月書房的和離書,竟是這個意思。
江漾自己要走,卻被他們不依不饒追回來,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她梅玉溫什么時候生了這兩個好兒子。
一個巴掌拍不響,三人都有錯,可他們倆卻比姑娘家糊涂多了。
梅玉溫狠狠掐住手心,強力忍耐著什么,突然走到趙連雁和柳濯月面前,毫不留情各打了兩個耳光。
“你們知道自個兒在做什么嗎?!”
趙連雁受了一掌,嘴角浮起青腫,卻依舊面不改色:“您身子看起來是康健許多,那我也不瞞著了。我和江漾本就相識,也曾在兄長之前互生情愫過,您曾說過,一生只心悅一個女子便好,我只喜歡她,不會再變?!?/p>
這是在說什么話!
梅玉溫差點喘不上來氣兒,顫聲道:“我之所以這么說,是教導(dǎo)你們二人和妻子相敬相知,又豈是——”
豈是讓你們共侍一女!。
柳濯月似乎知道她要說什么,涼聲打斷她:“母親?!?/p>
他傾身向前,言辭似重千金:“這是我們求來的?!?/p>
梅玉溫的身體陡然一僵。
她又能再說什么呢,棒打鴛鴦這種事情,她根本就不會做。他們也是吃準(zhǔn)了她這種性子,才這般有恃無恐。
梅玉溫?fù)崃藫犷~,似是累極了,俯身看了一下滿地的瘡痍,最終把人全都屏退下去,只留下了趙連雁一人。
“我自知愧欠你良多,你但凡能說出個東西,就算是天邊的月亮,我也能給你撈來?!彼ǘ粗Z氣似有不忍,“你可要知道,一顆心終會有偏差,縱江漾耳軟好說話些,她又真的能全心全意待你么?”
昏暗燈光中,斑駁的光影打在他半張臉上,他忽而一笑,冷峭眉眼添了一抹別樣溫柔,趙連雁又叩下一首。
“母親,幼時的我,從邊關(guān)走到薛城,翻了不知多少座山,一點都沒在怕的?!?/p>
而姑娘心里的路,卻比歸家的路好走多了。
他無聲笑了笑,沉聲道:“謝謝您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