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酩失笑：“別這么冷淡，抓緊時間，好嗎？”

列爾西斯看上去有些疑惑：“您今天像是很高興?！?/p>

“高興？”楚長酩依舊笑著，“不，也不是……我只是忽然意識到，有些事情順其自然就好了?！?/p>

他只是忽然明白過來，他這么憂心忡忡地做什么呢？他是個病毒，該有那幕后黑手來擔心才對。況且，如果這世界真這么無窮無盡地循環(huán)下去，他不是平白多出一些預知能力嗎？

而這些循環(huán)，遲早會將這世界的一切真相揭曉在他的面前。

他不是那個該著急的人。

格列蘭元帥不甚清楚這其中的糾結，不過他也無意了解太多。他靠在楚長酩身邊，楚長酩熟練地進入他的精神海，然后勾纏起他的精神力。

過了會，他們雙雙從精神海掙脫出來，列爾西斯又濕了一身衣服，空氣中彌漫起奶香味。

楚長酩笑著給他遞了毛巾，讓他先擦擦，再去洗澡。他調(diào)侃道：“以后不如還是把衣服脫了，怎么樣？”

列爾西斯沒答應，沉默以對。

楚長酩發(fā)現(xiàn)這位元帥還挺保守的。

這一天格列蘭元帥并不是一個人來的，諾里斯三世和他一起來了，但諾里斯今天沒準備和楚長酩做什么，他去找了德維多。

德維多白天的時候，除非和楚長酩廝混，否則都在書房里處理公務。他以前來蘭德爾的時候，習慣呆在教堂附近的小別墅，但楚長酩來了之后，他就把一切事務都放在了神光教堂。

諾里斯三世進來的時候，德維多正在查看一份文件，而諾里斯的來意讓他微微笑了起來：“您來得很巧，我正在閱讀相關的文件?！?/p>

諾里斯三世笑得更為爽朗：“的確很巧，我正是為了和天啟合作而來的。”

“為了什么？”

“黎明之星?！?/p>

他們所聊的話題，是關于四月初來到蘭德爾的審查團。

“按照原定計劃，審查團只會在蘭德爾呆一個禮拜，但今天已經(jīng)20號了?！敝Z里斯淡淡說，“事情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

“因為審查？”

有侍從安靜地為他們倒上茶水，然后走出去，關上門。他們面對面坐著，輕聲交談。

“是，審查出了一些大問題?！敝Z里斯說，“黎明之星正在蘭德爾傳教。”

德維多不動聲色地將茶杯端起，放在手里，感受到那暖意。他輕聲說：“我對此并不感到驚訝?！?/p>

“當然?！敝Z里斯順口說，他遞給德維多一本書，“這次審查中發(fā)現(xiàn)的一些材料，冕下可以看看?！?/p>

德維多疑惑地接過去，隨手翻了翻，他的面色慢慢變了，然后憤怒地將這些材料扔到桌上，那力道直接造成了“嘭”地一聲巨響。他怒斥：“胡說八道！”

諾里斯安穩(wěn)地坐著。他的肚子微微挺起，這讓他的姿勢顯得不那么隨性瀟灑。他笑道：“消消氣，冕下。林伽不正在這里嗎？”

德維多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紅暈，他揉了揉眉心，讓皺起的眉頭慢慢放松下來。他閉了閉眼，語氣沉沉：“黎明之星……”

“所以，我正想向您討教?！敝Z里斯三世的語氣有種古怪的油嘴滑舌，“黎明之星是天啟的宿敵，盡管它在蘭德爾的地下活動，但恐怕，卡羅特曼所能獲得的信息，并不比天啟的多?！?/p>

德維多琥珀色的眼睛深深地望著這位卡羅特曼的帝王。他知道諾里斯三世這是在避重就輕。這里是蘭德爾，如果天啟能在蘭德爾獲得比卡羅特曼更多的信息，那意味著什么？

但德維多并不打算否認?；蛟S此前天啟和卡羅特曼沒什么關系，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楚長酩出現(xiàn)了。

天啟需要這份友誼，這個國家在與流沙聯(lián)盟的戰(zhàn)爭中陷得太深，急需盟友。而卡羅特曼同樣如此，它與因斯克的對峙愈演愈烈。那兩個孩子是契機，但也不過是最后一個推動力。

德維多的語氣緩和了些許，既然卡羅特曼先行施與善意，那么天啟自然也不吝惜它的友情。他慢慢說：“不久前我們才剛剛搗毀了一個黎明之星的研究所，從中找到了一些資料。”

面對諾里斯三世的笑，德維多也慢慢笑起來：“或許我們可以一起分析?！?/p>

“當然，感謝您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