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走廊另一端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包房里的人終于耐不住過來查看了,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張順。張二少一邊擋著那個心急如焚的譚某人,一邊三步并作兩步跑來,喝道:“哥!”
楚河抬頭看見他,臉色微微一變:“你怎么在這里?”
張順只覺得一陣無名火起,還沒來得及開口發(fā)問,就只見周暉一邊揉臉一邊回頭罵道:“就是!小孩子沒事去網(wǎng)吧打打DOTA就算了,學(xué)大人泡夜總會是不想好了嗎?還不快給老子滾!”
楚河冷冷道:“我的意思是他為什么在北京,你……”
“哦這個我已經(jīng)罵過胡晴那傻逼了,”周暉說,“但你也要體諒小姨子——它畢竟是個狐貍,沒什么文化,做事不動腦子;下次再犯我一定幫你打死它?!?/p>
剎那間張順覺得自己真應(yīng)該把周暉打死,剛才他哥毆打周暉的時候,他怎么就沒沖上去掄起酒瓶,給這神經(jīng)病來個一了百了呢?
楚河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再睜開眼時已經(jīng)控制住了情緒。這時姓譚的和其他幾個人已經(jīng)跑過來了,楚河迅速掃了眼張順 ,說:“趕快離開北京,這不是你應(yīng)該來的地方?!闭f完整理了一下衣袖,就像吵完架后負(fù)氣離開一樣,眼神都不偏一下的躍過周暉,向樓梯走去。
張順本來滿腹憤怒加疑問,被這句話激得只剩下了憤怒,不由脫口而出:“——站??!”
楚河回過頭,張順只見他的表情滿面冰霜,下意識就頓了頓。
“現(xiàn)在我跟你沒辦法解釋,”就在這一頓的空隙間楚河打斷了他,迅速道:“如果走不了,在這段時間內(nèi)就跟緊周暉?!?/p>
——走不了,為什么走不了?還有干嘛叫我跟緊這神經(jīng)病,我靠,你們一個個都當(dāng)我是Hello Kitty耍著玩嗎?
張順一下子就非常郁悶,有種炸彈點著引線卻活生生悶在了自己懷里的憋屈感。
他來不及說什么,眼睜睜看著他哥說完這句話后,就面無表情的轉(zhuǎn)過身。所有人看到他都下意識讓開一條路,但楚河對這些人視若無睹,在這眾多目光注視中頭也不回的走下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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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暉被眾人扶到包間去,忙不迭的檢查傷口,上藥喂水。
鬧出了這么一檔子事,太子黨們自然是沒興致再玩了,不熟的都一個個找了借口告辭而去,熟的就多坐了會兒,勸周暉想開點——人生得意須盡歡,大家都是表面上光鮮,私底下誰沒被老婆撓過一臉血印子呢?習(xí)慣了就好了。
沒人敢再往深里勸。國安特別處下的六個組都邪門得很,鳳四也不是什么好捏的軟柿子,再多勸的話指不定晚上就站床頭給你一巴掌了。
周暉滿臉陰沉,拿冰毛巾捂著臉不說話,英俊的面孔上那雙眼睛簡直幽幽的跟狼一樣。他那幾個朋友都不敢多待,趕緊把穿白裙子的小希叫過來端茶倒水,囑咐她好好伺候周哥,然后紛紛告辭走人。
周暉也不多留,沉著臉笑道:“這次實在對不住,搞得弟兄們都沒興致了——下次我再做東賠罪?!?/p>
眾人紛紛表示沒事沒事,大家都理解,先把后院起的火平息了再說。
人走光后包間里就只剩下了周暉、張順和那個小希。門一關(guān),周暉立刻從沙發(fā)上蹦了起來,冰毛巾也不捂了,隨便往地上一甩:“走走走,春宵一刻值千金,朕特么的真是憋夠了!”
張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和小希一起被周暉拉著出了門。下樓只見那輛銀色凌志已經(jīng)在路邊等著了,周暉先把張順塞進(jìn)去,自己也鉆進(jìn)車門,說:“去老地方,趕快!”
司機(jī)小劉二話不說發(fā)動了車。
張順看那個小希也在,頓時大奇:“我們這是上哪兒去?給我找個酒店就行了!我明天自己回家!”
周暉順口道:“內(nèi)弟,你哥把你托付給我了,從此我在的地方就是你家?!?/p>
司機(jī)噗的一聲笑噴出來,隨即從后視鏡里看到張二少的臉色,立刻板起臉裝什么也沒聽見。
凌志輕車熟路的開到建國門外一家不起眼的酒店,周暉下了車,拽著張順,后面緊跟著小希,連入住手續(xù)什么都沒辦,直接坐電梯上樓,從口袋里摸出一張房卡。
張順震驚道:“你們干什么?我不想跟你倆一個房間!”
“晚了,”周暉說。
他打開門,只見里面是個雙人套房,裝修設(shè)施倒還不錯。小希先走進(jìn)去,坐在床上,隨即周暉把掙扎的張順也推進(jìn)去,自己反手關(guān)了門。
張順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目光盯著那張大床,然后看看神色自若的小希,再看看反手脫下外套的周暉。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顫抖著聲音問,“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周暉把外套掛在衣架上,卷起袖口露出結(jié)實的手肘,回頭正色看著張順。
“內(nèi)弟,”他認(rèn)真問,“三劈你聽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