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舟見他扭頭走了,正巧也快打上課鈴了,沒什么意思的收了球說不打了,三兩步的跑了過來,把球扔在他懷里。
洛行手忙腳亂的接住,抿了下嘴角往旁邊走了走,不著痕跡的離他遠(yuǎn)一些。
“沒傷著你吧?!?/p>
洛行搖頭。
霍行舟目光如炬,發(fā)現(xiàn)他老往旁邊躲,再躲就到石沿子上了。
“沒傷著你往那邊躲什么?!鄙焓謸屏怂绨蛞幌拢骸斑^來點兒?!?/p>
洛行觸電似的避開他,霍行舟看著自己陡然一空的手臂,忍不住蹙眉看了眼旁邊的小雀斑同學(xué),怎么洛行跟他一塊兒走的時候就有說有笑,還能一塊去球場看球。
一跟他走,就一臉冷漠一言不發(fā)?
不應(yīng)該啊。
——
每天午休后有一小時的午間練時間,留給學(xué)生們寫老師自己出的試卷,晚自習(xí)的時候再寫當(dāng)天的作業(yè)和其他試卷。
洛行從來不跟人主動聊天,嚴(yán)格按照作息時間學(xué)習(xí)。
張懸也沒見他玩過手機,百無聊賴的吃完零食,把袋子往桌肚子里塞了塞,發(fā)現(xiàn)沒地方了,又團成一團往后一丟。
手機上是個游戲直播。
聲音大的從耳機里漏音出來,他看到激動的時候,還要跟著主播一起憤怒暴躁,“臥槽這他媽打個蛇皮,無敵呢兄弟,你隊友都死了你在后跳?菜的摳腳還打尼瑪?shù)谋荣惏??!?/p>
他動作大,又不知道顧及別人,洛行一讓再讓,都快貼到墻邊了,忍無可忍的說,“同學(xué)?!?/p>
張懸還在噴人,洛行敲了敲桌子:“同學(xué)?!?/p>
張懸摘了只耳機,還從自己喜歡的戰(zhàn)隊輸比賽里頭沒回過味,沒好氣的問:“干嘛?”
洛行手上沒停,也不想打擾其他同學(xué),只是輕聲提醒:“麻煩你往旁邊讓一讓,打擾到我了。”
張懸正愁沒地方撒火呢,這就有個撞槍口的,立刻把炮火對準(zhǔn)了他,“老子不是插耳機了嗎!哪兒就打擾你學(xué)習(xí)了,找抽是吧?!?/p>
洛行擱下筆,抬起眼看著他:“自習(xí)課看游戲直播,是你的自由,我無權(quán)干涉,但是你占用了一張課桌的四分之三,侵占了我的學(xué)習(xí)范圍?!?/p>
“臥槽他這說的什么玩意啊。”張懸茫然了一秒:“放屁呢吧,什么玩意就學(xué)習(xí)范圍。”
洛行聲音不大,卻也是不卑不亢,站起了身子剛一開口,就聽見一聲懶懶的:“吵什么呢?!?/p>
張懸一看霍行舟回來了,氣焰頓時消了一點,扭過頭說:“他剛剛說我侵占了他的學(xué)習(xí)范圍,跟我侵占他領(lǐng)土了似的,舟哥你說他不會是個娘兒們吧?!?/p>
張懸說著覺得不大過癮,又回過頭看著洛行,不懷好意的笑:“哎,要不要搞個什么三八線?”
洛行垂了下眼睛,不想惹事。
霍行舟向來不愛搭理張懸這種狗仗人勢的,更何況他爸這兩天一直在學(xué)校,他也不想在給太歲翻土,就沒參與這個話題,到自己位置上坐著了,長腿一伸,抵在了新同學(xué)的椅子上。
洛行坐下,開始默默的翻筆袋。
霍行舟看著他的側(cè)臉,白白凈凈的,和那些青春期來了總長痘的同學(xué)不一樣,和他球場上打球的也不一樣。
校服穿的一絲不茍,側(cè)頭的時候,甚至能看見脖頸處淺淺的血管。
眼角的淚痣,活像不小心濺的一滴墨。
張懸以為他慫了,張揚的笑了起來:“要不是你來,老子還不用分給別人四分之一的領(lǐng)土呢,知足吧你,你再嗶嗶明天連四分之一都……臥槽你干什么!”
張懸迅速蹦了起來,在他手邊是一把不銹鋼尺子,砸向了課桌一半偏左的位置,張懸反射性收手,猝不及防對上洛行冰冷的眼睛,“你有病吧,開個玩笑你就他媽動手?!?/p>
洛行收起尺子,放回了筆袋,淡淡說:“我也是開個玩笑?!?/p>
“有他媽你這么開玩笑的嗎,我看你……”張懸剛一揚手,椅子就被踢了下。
“行了。”
張懸憋著一股氣,坐下去了,眼神大喇喇的往洛行那兒看,一臉的沒安好心。
霍行舟視線一轉(zhuǎn),洛行卻已經(jīng)開始一臉淡定的寫卷子了,仿佛剛才的差點見血的事兒跟他沒關(guān)系似的。
小孩兒脾氣還挺大。
“洛行?!?/p>
他沒反應(yīng),甚至筆尖連停都沒停。
?
霍行舟看著洛行的背影磨了下牙,張懸還能讓他發(fā)兩回脾氣呢,難道在他眼里,自己比張懸還煩人?
腳尖一抵將他椅子挪了個位置,沒人能無視自己,他也不行。
洛行轉(zhuǎn)過頭。
霍行舟朝他勾勾手指,洛行頓了頓才往前湊了下身子,隱約聽他說:“考不考慮,換個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