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走后,明月從帷幔后走了出來,臉上已不見淚痕。
母女倆對望了一眼,明月垂下頭,粉面染上一抹桃紅。
“兒也覺得這門親事不錯?”普安王妃吁出一口氣,輕聲道:“娘本來覺得這親事委屈了,如今看來,海水不可斗量,不可論出身,這位蘇二公子不貪慕的美色,不稀圖著普安王府的財勢,著實難得?!?/p>
明月點頭,先是有些羞澀,繼而迷惘,道:“娘,高夫說蘇青嬋不見了,不知是怎么回事?”
“就算不見了,死了,兒也別尋思嫁入靖王府了?!逼瞻餐蹂蚓o唇,疾顏道:“靖王爺對,不只沒半點情意,還冷硬狠絕,縱是得以嫁進靖王府,日子也不好過,只怕比娘嫁給爹還不如。就蘇二公子吧,但得一心,白首不相離,榮華富貴尊榮名望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
母女倆說話間,楊嬤嬤走了進來。
“王妃,王爺回府了。”
“去和爹談一下?!彪m然丈夫每日只知摟著美快活,從不管她們母女,可事關(guān)女兒終身大事,還是要向他稟報一聲的。
普安王的院子里意外的沒有絲竹樂聲,普安王妃頗感意外,進房見普安王一臉晦暗,像垂暮的老一樣軟弱地倒榻上時,不覺怔呆住了。
普安王妃愣了片刻后喊道:“王爺?!?/p>
“有什么事?”普安王眼皮也不抬一下。
普安王妃被冷待慣了,不以為意,只淡淡說明來意。
“這門親事不錯,靖王妃那個二哥,是個好的,做主就是。”
“是?!闭煞虿环磳?,普安王妃安了心,施了一禮正要告退,普安王又道:“問一下,他愿意入贅嗎?若是愿意,去求圣上恩典,這普安王封誥給他?!?/p>
普安五妃低低地啊了一聲,喜上眉梢,普安王的封號是世襲的,女婿若是入贅襲爵,女兒不只得嫁如意郎君,夫郎的出身也抬上去了。
普安王妃走后,一直瞇著眼的普安王從懷中摸出一塊繡帕,那繡帕邊角都磨損了,年代久遠。
“柳葉,柳葉……”普安王摩挲著帕子,許久后輕嘆了一聲:“要給的榮耀,就給兒子吧?!?/p>
普安王妃沒有聽到普安王的低喃,她出了院子后,怕宮里下和親圣旨,使了幾個機靈小子出府,五個去守著各處宮門聽看,一去蘇府一去靖王府,聽到蘇青嬋找到的消息,馬上回來稟報,她好去請高夫快些去保媒。
她認為,蘇沐風(fēng)第一次拒親,是有骨氣志氣,不想高攀,只要普安王府?dāng)[出誠意,這親事自然是能說成的。
高夫卻不如此想,回府后她皺著眉對高凱道:“那蘇沐風(fēng)無意結(jié)親,這親事,只怕說不成的?!?/p>
“盡力促成?!备邉P撚動著手指,低聲道:“咱們的兒子文不成武不就,仕途無望的,得任上時多撈些好處,貪贓枉法損陰德也易事敗招殺身滅族之禍,眼下做的這事,雖是犯險,卻只是將閑錢活用,占國之便宜,如果有靠山,泄露了也能用銀子求得活命,一定要給蘇沐風(fēng)捆上普安王府這個靠山?!?/p>
“可是?!备叻蝻A眉,道:“蘇沐風(fēng)對靖王妃很緊張,緊張得有些不像樣,只怕……”
“再不像樣又如何?靖王妃已為婦,靖王不是省油的燈,他也只能枉想著?!?/p>
“也看出來了?”高夫睜大眼,吃驚地看高凱。
高凱嗯了一聲,搖頭嘆道:“二十一歲的了,對女孩兒從不正眼瞧上一回,對什么都不意,這次托和忠勇侯查喻嬪進宮的事,卻再三再四拜托要快些查,不說,連忠勇侯都看出來了。”
“那靖王妃到底有什么好?”高夫不平地嘀咕。
“也許長得不是很美,卻很會勾吧?!备邉P笑了一下,貼近高夫耳邊,小聲道:“皇上今日退朝后就出宮了,往西山而去,說不定就是去堵靖王妃的,靖王妃的失蹤,也許是皇上所為?!?/p>
不說高凱這樣想,連蘇沐風(fēng)聽說皇帝的車駕曾與蘇青嬋他們的馬車相遇后,也是這般想法,當(dāng)下急得快瘋了。
蘇沐風(fēng)西山?jīng)]遇到鄒衍之,抑制不下心頭的焦慮,急忙趕去普安王府,求普安王帶他去見太后,要通過太后逼皇帝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