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死亡旅館11
欲魔氣呼呼得飄出門, 就發(fā)現(xiàn)樓道口站著個小孩兒,小孩兒好像是剛爬樓上來, 一手扶著墻, 正左右環(huán)顧。
看到他出來, 小孩兒突然笑起來。
欲魔納悶。
這家伙不是剛才被那個美味小天師抱著的小娃娃?怎么自己爬上來了?
是來給自己送菜?
欲魔想了想。
嗯, 雖然這個小孩兒的靈魂有些不穩(wěn)定,不怎么好,但看在這娃娃辛辛苦苦爬樓給他送菜,還送的這么開心的份上, 他就收了吧。
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這么想著,欲魔搖身一變, 變成了一個渾身是血面目猙獰的厲鬼, 他張大了嘴,故意齜牙咧嘴得撲向小孩兒。
先嚇嚇。
鬼哭狼嚎的靈魂才好吃。
鬼夭:“……欲魔今天挺反常?!?/p>
以前他們驅(qū)魔的時候, 這些個魔看到他們第一時間,扭頭就跑, 那速度,萬魔令都望塵莫及。
今天怎么不跑了?
逢漠把手伸進袖子里。
抱著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心理, 欲魔內(nèi)心毫無波瀾得想要給小孩一個下馬威, 然后再收掉小孩兒備受驚恐的靈魂。
但是剛撲到小孩兒跟前,欲魔就看到小孩兒慢條斯理得,從邊緣參差不齊的袖子里拿出來一塊血紅色的權(quán)杖,舉到胸口。
那權(quán)杖不大,看起來跟個玩具一樣。
但這權(quán)杖的威力與作用, 欲魔縱使死上千百回也忘不了!
欲魔急剎車,扭頭就拍跑:“!”
我的媽,怎么是這個殺神!
說好的死了呢???
老大坑我!
欲魔轉(zhuǎn)身要跑,逢漠手里權(quán)杖上的符號閃了閃,一道亮光乍起,呈扇形掃射而去。
逢漠奶聲奶氣:“鎮(zhèn)!”
欲魔真想哭。
樓上,逢漠抓魔。
樓下,凌禪手持桃木劍,一手握著煞符,聯(lián)合薩未嵐跟攝青鬼斗著法。
雙方實力強大,斗法時力量撞擊的余威太猛烈,邵辛延內(nèi)氣不足,被逼退到了三樓拐角,付睿巖也幫不上忙,就跟著邵辛延退到了臺階底下。
凌禪手腕連轉(zhuǎn),桃木劍劍尖上的光芒大亮,亮光撞上攝青鬼,攝青鬼眉心的青色符文就會閃爍一下。
攝青鬼被光閃得皺眉,連連后退,眼睛逐漸紅了,樓道里的血腥氣瞬間濃郁起來。
凌禪手里的桃木劍光芒更勝,他一步向前,光芒耀眼的桃木劍,橫向斬向攝青的腰。
攝青鬼身影猶如鬼魅,躲過。
鋒利的指甲抓向凌禪的手腕,另一只手的鋒利的爪子抓向凌禪的心臟。
凌禪手腕一翻躲過攝青鬼的爪子,順帶著把一張煞符拍在攝青鬼的手腕上。
煞符燃燒。
攝青鬼手上有青紋若隱若現(xiàn)。
薩未嵐看準時機,扔過去一張?zhí)炖追?,天雷符不偏不倚得貼在了攝青胸口,薩未嵐手里的桃木劍也劈了過來。
前有凌禪,后有薩未嵐。
攝青鬼停頓片刻,身上突然升騰起一層青色霧氣,旅館內(nèi)陰氣翻涌,鬼哭狼嚎,溫度降低。
邵辛延被凍得一哆嗦。
攝青大怒,凌禪嚴陣以待。
形勢嚴峻,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在邵辛延緊緊抱住懷里的貓,等待著一場大戰(zhàn)的時候,正發(fā)怒的攝青鬼一頓。
緊接著,攝青鬼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出現(xiàn)一道道符紋,那些青色紋路一閃,攝青鬼就消失了,就像剛才悄無聲息得出現(xiàn)一樣,這下消失得也毫無預(yù)兆。
薩未嵐:“???”
剛才那是攝青鬼還是要發(fā)大招的樣子,現(xiàn)在一下子沒了,應(yīng)該不是他自己想走的,難道這個旅館里還有什么東西能控制住攝青鬼?。?/p>
凌禪:“那紋路有古怪。”
凌禪一提醒,薩未嵐回想剛才的紋路,恍然:“是縛陣吧?!?/p>
凌禪點點頭,回頭卻發(fā)現(xiàn)逢漠不在了。
凌禪立刻問邵辛延:“人呢?”
邵辛延迷茫:“誰?。俊?/p>
凌禪:“逢漠?!?/p>
邵辛延眨眨眼:“死了啊。”
前幾天,逢漠不是被人偷襲死了嗎?
凌禪瞳孔微縮。
逢漠的骨頭與經(jīng)脈雖然愈合完成,但是靈魂與自身力量都還不算穩(wěn)定,剛才攝青鬼發(fā)威,能量碰撞,飛沙走石,他也沒能分心注意逢漠。
難道逢漠……
薩未嵐也嚇了一跳。
逢漠那禍害又死了???
但是,死了也該有尸體啊。
見凌禪跟薩未嵐臉色都不太好,邵辛延頓時疑惑了:“凌哥你去給逢漠收的尸啊。這才兩天的功夫,你就忘了?”
難道剛才跟攝青打架傷到腦袋了
薩未嵐:“……”
凌禪:“……”
付睿巖立刻按住邵辛延的肩膀,抬手指了指樓上:“剛上樓去了?!?/p>
你才是傷到腦袋了。
凌禪立刻上樓。
薩未嵐瞇瞇眼,看向付睿巖的手,付睿巖立刻松開手,退開一步。
想了想,付睿巖又退開一步。
反正這個隊里他誰都惹不起。
惹不起了,還躲不起!?
邵辛延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震驚了:“凌哥一直抱著不撒手的那個娃,是逢漠!?”
薩未嵐:“你不知道?”
邵辛延:“不知道……”
沒人告訴他??!
付睿巖比邵辛延更驚訝:“……那娃娃眼睛的形狀,那手腕上的符文,還有這一系列的不對勁兒,都不夠明顯?”
邵辛延:“沒、沒想那么多……”
付睿巖:“……”
這智商,還不如他呢。
薩未嵐輕瞥。
說誰呢?
付睿巖:“!”
單身狗就沒人權(quán)了嗎???
凌禪三步并兩步上了四樓。
上了樓,凌禪看到逢漠個子小小,卻大馬金刀得站在樓梯口,一手拿著萬魔令,一手握著小拳頭。
權(quán)杖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把一團黑色的霧氣籠罩在內(nèi),那一團黑色的霧氣扭曲掙扎。
而逢漠的小拳頭,正砰砰得揍著那團黑色的霧氣。
“嗷嗷!逢漠你怎么還沒死!”
黑霧翻滾,一道男人的聲音從霧氣中傳出來,嗷嗷喊痛。
逢漠冷著一張臉,垂著眼,小拳頭速度越來越快,權(quán)杖上的光越來越亮。
被光困住的黑霧越來越小。
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跟著變小。
逢漠最后一個拳頭打完,黑霧只剩下拳頭大小,聲音也奶聲奶氣的,跟只貓似的。
逢漠瞇著眼。
這樣的一小團,再打就散了。
欲魔快氣哭了:“逢漠,就算你今天把我打散了,說不定明天我就又能復(fù)活了,你白費這個力氣干嘛?”
魔是邪靈,依附情緒存在。
只要有人在,只要有人會因為某種欲望跟邪靈做交易,它就可以復(fù)活。
除非是把他關(guān)到封印里去。
逢漠:“這個聲音,我聽著舒心?!?/p>
欲魔:“……”
怕是有病。
凌禪:“……”
注意到凌禪來了,逢漠也不廢話:“這個旅館什么情況?那只攝青怎么回事兒?”
欲魔:“你看到的情況啊。”
逢漠:“一會兒你是想死得干脆點兒,還是想死得凄凄慘慘戚戚?”
欲魔癟嘴:“就知道欺負魔!”
逢漠:“別廢話。”
欲魔:“你們剛才碰到的那只厲鬼,本來是被封印在旅館里。除了這只攝青鬼,旅館里還有幾只別的鬼。這些你們應(yīng)該知道。
“昨天晚上那幾個人過來玩招鬼游戲的時候,把那只攝青、還有那幾只厲鬼給招了出來,然后厲鬼就開始殺人?!?/p>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攝青還是厲鬼殺的人,反正我趕過來的時候厲鬼們都在。13個人里已經(jīng)死了6個。”
欲魔:“后來,我發(fā)現(xiàn)直播能搜集情緒,我就弄了個直播,然后繼續(xù)游戲。想要搜集更多情緒,就這樣?!?/p>
凌禪問:“有沒有一個道士來過?”
欲魔干脆利索:“沒看到?!?/p>
聽到欲魔的答案,凌禪說不失望是假的,但好在他一開始想問的不是這只魔。
逢漠問:“鬼一呢?”
聽到鬼一兩個字,魔團抖了抖,然后氣哼哼:“沒見過?!?/p>
逢漠舉起拳頭。
看到逢漠又舉拳頭,欲魔氣死了要:“碰到鬼一那變.態(tài)我還能活生生得在這兒!?逢漠你講講理啊啊啊!”
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揍魔!
魔也是有尊嚴的!
欲魔現(xiàn)在的聲音跟逢漠一樣,奶聲奶氣,控訴時悲悲戚戚,可憐巴巴。
凌禪卻聽得面無表情。
跟著凌禪上來的付睿巖,還在心里給欲魔點上一溜蠟燭,默哀。
在逢漠不想講理的時候,千萬別試圖講理,不然你會哭著懷疑人生。這是這些年來,他們被揍出來的經(jīng)驗。
暫時講理的逢漠看了看小小的一團魔,最終沒打下去,問:“你們搜集這些情緒,是不是想造出一只魔來?”
肖田田案件里,蠱女說她發(fā)現(xiàn)欲魔想要制造出一只魔來。
欲魔不吭聲。
逢漠揉了揉手腕:“嗯?”
欲魔恨恨:“是!”
凌禪開口問:“你們想制造出魔王?”
欲魔看了眼凌禪,沒搭理。
他老老實實回答逢漠,是因為他怕逢漠的手段,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問他問題的。
逢漠見欲魔對凌禪的態(tài)度不好,從乾坤袋里又抽出一節(jié)紅繩,紅繩尾部吊著一個鈴鐺。
那個鈴鐺是一件法器,對鬼魔一類沒有身體的靈體來說,傷害很大,那鈴聲能把魂魄震的魂飛魄散。
逢漠曾用這個鈴鐺,把欲魔震碎過三次,給欲魔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
逢漠:“嗯?”
欲魔崩潰,哭了:“是是是!逢漠你還是一拳打散我吧!”
一了百了多好!
欲魔不怕死,但是怕死的過程。
那種被尖銳鈴聲刺穿耳膜,然后肢體分離什么的,真的是太難受,想想就心顫。
有時候欲魔會懷疑,到底它們是人人懼怕的魔鬼,還是逢漠是魔鬼。
簡直太可怕了!
凌禪垂眸。
果然是在制造魔王。
在余霞、肖田田的單子結(jié)束后,凌禪有過類似的推斷,現(xiàn)在只是證實了。
逢漠:“現(xiàn)在一共有多少魔?”
想要出現(xiàn)魔王,就算是最基本的魔王,最起碼要有九只脫離人體,有自主意識的魔,像欲魔這樣的。
這些年,他四處奔波驅(qū)魔,見的最多的就是這只又蠢又慫的欲魔。
偶爾了,會見到一兩次用嫉妒恨等情緒交易的妒魔、吸收怨氣的怨魔。
欲魔:“我不知道具體有幾只,我見過的有五只,算上我一共六只。我只知道這些了,真的只知道這些了。”
凌禪突然問:“十年前,是不是有魔從封印里跑了出來?還有,余霞、肖田田的案子里是不是你搞的鬼?”
逢漠曾說過他師傅與父親失蹤后,世上魔氣突然增多,越來越多的人入了魔。
逢漠緊接著問:“十年前加固封印時,發(fā)生了什么?”
欲魔看了凌禪一眼,又看了封魔一眼。
最后,欲魔破罐子破摔,愛誰誰:“是我,是我,都是我。我是為了完成任務(wù)。”
“十年前,的確有幾只魔是從封印里出來的,但我不知道發(fā)生過什么。從封印里跑出來的魔都是狠角色,高高在上,帶著天然的優(yōu)越感。”
欲魔化成人型,盤膝而坐:“我呢,就是一只人工制造魔,主要任務(wù)就是搜集負面情緒?!?/p>
欲魔恨吶:“我收集情緒,但總被你追著砍,根本完不成搜集情緒的任務(wù),也得不到重視。我就是一只小蝦米,見不到那些大佬?!?/p>
欲魔:“所以,我不知道原生魔有幾只。結(jié)果就是你們也不知道原生魔到底有幾只了。”
逢漠:“我的錯咯?”
欲魔哼哼。
逢漠翻了個白眼,又問:“你們搜集的進度多少了,你總該知道吧?!?/p>
欲魔想了想,說:“距離制造一只完整的魔,還有三分之一左右吧?!?/p>
凌禪:“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而已,應(yīng)該都快完成了。
逢漠拍了拍凌禪的手,安慰:“別擔心,這些年我一直在除魔,他們沒那么快造成魔王?!?/p>
凌禪彎腰,把逢漠抱起來:“嗯?!?/p>
該問的都問了,再多的欲魔也都不知道了,逢漠就干脆利索得收回權(quán)杖,一巴掌向那一團霧氣。
欲魔在消散前,突然喊了一句:“逢漠!不許跟別的魔說我招供了,不然我會被那幾只惡魔回爐的!還有,你閉關(guān)時偷襲你的還有那幾只原生魔。他們可恨你了,要是讓他們知道你沒死,你要完啦!”
欲魔這一句話說出來,凌禪與逢漠同時一頓,兩人又同步微瞇雙眼,眼神冷了一度。
付睿巖搓搓胳膊,后退半步。
最后誰完蛋還說不定……
凌禪瞇了眼,看逢漠:“原來,恨不得你死的,不僅僅有人,還有魔……”
三人組也看逢漠。
逢漠眨眨眼。
這些年他一直在破壞那些魔的計劃,按照那幾只魔對他的恨,很有可能。
逢漠小本本上,記一賬。
以后碰到其他的魔,先胖揍。
逢漠記了賬,看凌禪:“你師兄的符號留在這個旅館。欲魔來的晚不知道你師的行蹤,那只攝青鬼應(yīng)該知道,你們把攝青鬼收了?”
凌禪搖頭:“跑了?!?/p>
逢漠:“跑了?”
凌禪把剛才是事情說了一遍。
逢漠沉吟:“剛才欲魔說攝青鬼是被鎮(zhèn)壓封印在這里的。青色的符紋是封???”
凌禪:“應(yīng)該是?!?/p>
逢漠:“如果那些符文真的是封印,那攝青鬼一定就在這個旅館里,我們找找?!?/p>
薩未嵐與邵辛延點頭。
付睿巖:“從四樓開始?”
旅館一共有4層樓。
凌禪抱著逢漠,從四樓開始搜索,在旅館里走了一圈,旅館里陰風陣陣,什么都沒有,就連他們剛進門時碰到的那些厲鬼,也都消失了。
薩未嵐:“真干凈。”
邵辛延:“這要怎么辦?”
付睿巖出主意:“昨天那幾個人是玩游戲而意外引起的這些事情,要不我們一塊兒玩游戲,把那些鬼再招過來?”
邵辛延翻白眼:“他們最后玩的是13人游戲,我們這里才5個人,就連開門游戲都得6個人才能玩?!?/p>
邵辛延疑惑:“按理說,厲鬼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得這么干凈?!?/p>
薩未嵐:“攝青鬼在消失之前,身上有紋路出現(xiàn)。也許那些厲鬼跟攝青鬼一樣,都是被收了回去。”
邵辛延摸了一把臉。
凌禪站在一樓,沉思。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逢漠想到攝青眉心的符文,說:“也許是縛地靈。”
攝青鬼眉心的那個青色符文,是鬼一還是縛地靈的時候,鬼一自己造出來的。
那符文可以讓發(fā)狂的厲鬼恢復(fù)神智,同時,也可以讓被抽取氣運的鬼恢復(fù)魂體。
鬼一,是一只縛地靈。
凌禪一愣:“縛地靈?
邵辛延驚訝:“攝青這么厲害,居然是個縛地靈?不……不能吧?!?/p>
把攝青鬼弄成縛地靈?
這得是多大的本事?
付睿巖也震驚:“如果真的是縛地靈,這也太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