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瘋子
結(jié)婚后,因為俞忌言經(jīng)常不在成州,所以幾乎沒有同家人一起出游的機(jī)會。上次溫泉是第一次,今天茶園是第二次。
俞母去了國外度假,所以出行的只有許家人。
謝如頤特意不讓許知棠開車,讓俞忌言來接。許姿知道媽媽的小心思,從上車開始,謝如頤的目光就一直盯著前面,弄得許姿很不自在。
謝如頤很喜歡俞忌言,跟他講起話來,總眼眉帶笑:“忌言啊,下半年還忙嗎?”
俞忌言和長輩說話,像換了個模樣,溫和有禮:“等6月中以后,我就常在成州了。”
“挺好挺好,不忙就好,”謝如頤笑道:“你就是太忙了,一個人在外面,也沒人照顧你,難得回趟家吧,我們姿姿又從小嬌生慣養(yǎng),什么也不會做,哪懂得照顧老公啊。”
許姿就是鬧不明白,媽媽怎么可以如此胳膊肘向外拐。還有最后那兩個字,聽得她腦袋疼。她都懶得接話,臉扭向窗外。
奔馳平穩(wěn)的行駛在前往郊區(qū)的公路上,已經(jīng)看能看到起伏的小山丘。
俞忌言左手撐著方向盤,一條筆直的公路,開起來很輕松。他右手打開扶手盒,取出里面的草莓味乳酸菌飲料,抵在左手掌心,插上吸管后,推了推許姿的胳膊。
她回過頭,都忘記自己剛剛拿了一瓶飲料上車,她接過后,縮在一旁嘬了起來。
這可把后面的兩位長輩看舒心了。
謝如頤如此嚴(yán)肅的人,都有了心情開玩笑,“都當(dāng)別人老婆了,后面就要當(dāng)媽媽了,還在這里喝這些小孩子的飲料。”
一提到生孩子,許姿本能反感,“媽,我沒說……”
“放心,后面我和姿姿會有計劃的。”
俞忌言淡聲插過話,壓住了她和媽媽的嗆話。
行,算他厲害。許姿白了一眼,又扭過頭,飲料瓶都被氣到要捏爛。
許家早年是以茶葉發(fā)家,所以許老許岸山有一座茶園,現(xiàn)在成了他的養(yǎng)老地。碧空如洗,纖云不染,綿延的綠梯幽幽靜靜,戴著斗笠的村民,正彎腰勞作。
許岸山這兩年身體不太好,進(jìn)出都要拄拐杖,也請了護(hù)工照顧。他老早就站在了別墅門口等,看到孫女和孫女婿時,笑得合不攏嘴。
在長輩面前,許姿還是很配合的挽著俞忌言,臉上掛著笑。至少在許老眼里,他們很恩愛。
忽然,許姿的鞋跟好像踩到了一根絲帶物,絆住了腳,可剛彎腰想去撥開,卻看到身邊的男人,已經(jīng)蹲下,扶著自己的腳踝,不嫌臟的替扯著鞋跟下的絲帶。
她心里諷笑,不拿影帝,真虧了這爐火純青的演技。
這時,許岸山已經(jīng)走到了許姿身前,將拐杖朝地上撐穩(wěn),笑得慈祥:“當(dāng)初我一眼就挑中忌言做我孫女婿,姿姿啊,爺爺?shù)难酃馐遣皇遣诲e?”
見絲帶已經(jīng)扯出,許姿踢了俞忌言一腳,不過力氣很輕,刮到他手背的痛感跟毛毛雨一樣。
她眼眉往上一挑,應(yīng):“還行吧?!?/p>
許岸山一掌落向俞忌言的肩,“姿姿從小就被我慣得太厲害,一身嬌脾氣。我允許你治治她,爺爺給你撐腰。”
“爺爺,”許姿把俞忌言往后面一推,挽上許岸山就開始撒嬌,“我是你孫女,他是個外人,你要向著我,你要給我撐腰啊?!?/p>
許岸山戳了戳她的額頭,一哼:“你在家里肯定沒少欺負(fù)忌言吧?他那么本分老實?!?/p>
“我,我欺負(fù)他?”許姿急到差點語無倫次,“我能欺負(fù)到他這只……” ↑↑有些惡劣的實情,也不適合說給長輩聽。
許姿悄然回頭,見俞忌言還站在原地,臉上浮著笑。反正在她眼里,這個笑,不善不真,是狡黠的得意。
因為出發(fā)的時間比較早,所以到茶園時,才上午11點。別墅的保姆還在準(zhǔn)備午餐,許岸山說天氣好,讓許姿帶俞忌言去茶園走走。
他們好像從來沒有在這樣閑情逸致的環(huán)境里,并肩走過,還一起聽著脆耳的鳥聲,散著心。
平日私下的俞忌言穿得很簡單,寬松的白色T恤,塞在淺棕色的休閑褲里,個頭大概有1米88,頭身比例還很好,一雙腿筆直修長。
這只老狐貍唯一讓許姿不反感的地方,就是他的品味,完全沒有生意場上那些老板的油膩樣,斯文清爽。
俞忌言雙手插在褲袋里,短T下露出的胳膊,在陽光下,肌膚比一般男人都白皙細(xì)膩。他悠哉的沿著茶園小道走著,“許律師,別看久了,小心喜歡上我?!?/p>
還好,他一開口,就能立刻扯出許姿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