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章
情書(尾聲)
許姿和俞忌言決定重新辦一次婚禮。
時間定在了他們賭約到期的日子,地點選在了茶園。
隔年的5月16日,已是半年后。
春日,剛好是采茶季,綿延的茶園翠綠鮮亮,在天然景色的烘托下,婚禮現(xiàn)場像是大自然賦予的莫奈花園。
屋外是長輩們在待客。
屋內(nèi)則是另一番景象。
二層盡頭的房間被改成了婚房,在走廊里,都能聽到屋里高喊的起哄聲。
是在找婚鞋。
許姿坐在紅色的喜被上,身上的婚紗是俞婉荷設(shè)計的,是偏中國風(fēng)的魚尾款,潔凈的綢緞上沒有任何的裝飾,只有連接領(lǐng)口的薄紗上,錯落有致的釘上了一些珍珠花朵,頭紗垂落在背后。
她抱著捧花,看著被大家戲弄的俞忌言。
很難才能整蠱一次老板,聞爾在費駿的慫恿下,一起從俞忌言身上“撈錢”。
玩得相當盡興。
“舅舅,你怎么這么笨啊?!辟M駿簡直是氣氛王,吵死了,他拍了拍俞忌言的胳膊,“給三個紅包,我再給你一點提示。”
俞忌言的西服同樣是高級定制,是他喜歡的黑色絲絨款,帶些燕尾設(shè)計,頗有幾分貴公子的氣息。
沒轍,誰讓他找不到婚鞋呢,他又塞給了費駿三個紅包,費駿摸了摸,像是掙出了一個月工資的興奮,又給了點提示,“你們第一次的地方?!?/p>
Wow——
一屋子的人一致的發(fā)出驚呼。
俞忌言眼神冷下,先是看了看費駿,而后又看向了許姿,她不顧儀態(tài),朝他做了個調(diào)皮的鬼臉。他在思索,這個“第一次”一定不是那層意思。
腦子在飛速運轉(zhuǎn)。
忽然,他的思緒定格在某一幀上。
他推開陽臺的木門,視線朝地上繞了一圈,屋里的人都在緊張是否能成功。他在稀疏的花影里,看到了類似珍珠的發(fā)光物,彎下腰,在花盆后撿了起來。
許姿滿意的笑了笑。
這屋里沒有費駿還真鬧不起來:“舅舅你可總算找到了,快給我舅媽穿上?!?/p>
“跪下?!?/p>
“像王子那樣?!?/p>
靠在墻邊的朱賢宇,帶著股懶勁在起哄,“俞總,快跪,做我們許老板一輩子的裙下臣?!?/p>
只有他們開了場,旁邊的人才敢起哄。
“跪……” ↑↑“快跪……”
不用這些人的起哄,俞忌言自然也會下跪,早在十年前,他就愿意做許姿的裙下臣。他單膝跪地,抬起她的左腳,皮膚光滑細嫩,他緩緩將高跟鞋套進了她的腳中,白色的綢緞上,鑲嵌了一圈細小精致的鉆石和珍珠。
他抬眸,與她視線交合,彼此深深對視而笑。
站起身后,俞忌言伸出手掌,許姿很自然的勾住了他的手,挽著他一起走出了婚房。
費駿是今天的流程負責(zé)人,也是司儀,忙前忙后,他唰一下沖下樓,去準備接下來的婚禮。
在沒開場前,許姿和俞忌言在一樓等待。
找婚鞋的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后,都陸續(xù)去了戶外。
見許姿被親戚圍在一起,靳佳云沒好打攪,她去了一頭的洗手間。她想起許姿在問自己要不要做伴娘時,她下意識的問出口了那句,“伴郎是誰”。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擔(dān)心。直到,許姿說,是俞忌言的助理聞爾時,她豁然的同意了。
她擦干了手,補了補妝,走了出去。
別墅一樓的洗手間剛好能通向戶外,門敞開著,一陣風(fēng)吹進來時,卷進來了一些細細的粉塵,不小心飄入了她眼睛里。
沒辦法走路,她靠在墻邊,使勁閉眼,想通過眼淚讓灰塵流出來。
“需要幫忙嗎?”是帶著些磁性的低沉嗓音。
無法睜開眼的靳佳云,只聽聲音也知道是誰,她不是扭捏的人,點頭嗯道。
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朝她走近了一些,身材太高大,罩住了她一半的光亮,他小心翼翼的掰開她的眼皮,輕輕的吹氣,她疼得眨著眼。
“別動,堅持會?!甭曇襞c動作同樣的溫柔。
一會兒后,灰塵順著眼淚流了出去。靳佳云終于能舒服的睜開眼,在看到眼前的男人時,從容的微笑,“謝謝?!?/p>
朱賢宇往后退了一步。
留出了得體的空間。
見靳佳云想走,他沉下聲,像是久違后的招呼,“好久不見?!?/p>
“好久不見?!彼⒉痪兄?。
倆人又視線交集了一會兒,朱賢宇沒有多說其他的事,而是指著外面說:“一起出去?”
靳佳云點點頭:“好?!?/p>
婚禮場地在湖邊,是一副森林綠的油畫,白色的椅子上系著奶白色的絲帶,座位上的伴手禮是一盒請葡萄牙甜點大師特意定制的巧克力糖果、以及一套Tiffany的首飾,和CARRIEREFRERES的大西洋雪松味香薰禮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