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這場鬧劇散場后,筒子樓下重歸寂靜,只剩下聒噪不息的蟬鳴。
為什么不接你電話?
“不接你電話不是挺正常嗎?!?/p>
林念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的亮光,心想,“你不也沒接我的嗎?”
思緒又飄到方才的場景里。
她跟江淮認識不算久,覺得這人的確不怎么好相處,冷淡又渾球,但應(yīng)該不至于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所以蔣雄是怎么惹到他了呢?
先動手,還是挑釁?
房門砰砰響了兩聲,打破屋內(nèi)的寧靜。
林念從放空狀態(tài)中被拉出來,緩了兩秒,從床上下來,打開門。
剛剛在想的人就站在門口,發(fā)梢還滴著水,松松垮垮套了件T恤,瞥了她一眼,淡聲問:“有酒精嗎?”
林念掃了他一眼,應(yīng)聲,從他身旁擦肩而過,到茶幾抽屜里翻找。
一陣雪松香氣的風(fēng)吹過,江淮倚在門口,看少女蹲在沙發(fā)前,裙擺因為動作而露出一小截大腿。
很白,手肘抵在上面,壓出一個淺淺的窩。
應(yīng)當也很軟,好像他一只手就能抓住。
半晌,江淮移開視線。
林念拎著一個小盒子站起來,“這里面有酒精,碘伏,應(yīng)該還有點紗布?!?/p>
江淮接過,拎出一瓶酒精,漫不經(jīng)心地撩起T恤下擺,露出一截勁瘦的腰。
大約是沒手可用了,他干脆將衣服松松咬在齒間,擰開酒精瓶子就往上倒。
溝壑分明的小腹上橫著青紫,還往外滲著血漬,看著都疼。有一道像是劃傷,從小腹拉到后腰,此刻周圍皮膚有些紅腫。
“你傷口沾水了?”林念皺著眉問。
“洗了個澡。”江淮咬著衣服,說話有些含糊不清,面不改色地消著毒,還略微側(cè)身,給林念留出回房間的路。
林念扯了扯嘴角,覺得這人心真挺大的。
“如果你不想傷口感染的話,”她拆了包新棉簽,沾了點碘伏,簡短吩咐道,
“坐下?!?/p>
江淮正糊酒精的手一頓。
半晌,他很輕地挑了挑眉,齒關(guān)一松,從善如流地坐下,甚至還利落地一揚手,把上衣給脫了。
“……”
林念頓了兩秒,克制著自己的眼神,粗粗掃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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