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噴泉廣場上,依舊人聲鼎沸,熱鬧異常。
慧姨仍舊沒有出現(xiàn),只不過她常在的那塊地方,被一個收舊書的攤販占了。
攤販在慧姨的地盤鋪了張塑料毯子,旁邊立了塊牌子,用紅色的油筆,一筆一畫寫了‘收舊書’三個大字。
已經(jīng)是畢業(yè)季了,大四學生忙于處理宿舍的雜物雜書,每年這個時候,校門口都聚滿了收書收二手貨的人。
大學里課本用的并不頻繁,往往一個學期下來,書還跟新的一樣,這些搗騰舊書的會以兩元到五元不等的價格收購,等幾個月開學后,再以兩三倍的價格賣給新生。
a大連自習教室都不允許占位置,更不用說外面的空地了。
但黎容看見熟悉的地方出現(xiàn)陌生的人,心里還是攀升出一股恨意。
他輕輕揉搓了一下掌心,深吸一口氣,邁步朝校保衛(wèi)處走去。
校保衛(wèi)處在噴泉廣場東南角一個偏僻的老式小磚房里,外表看著年代久遠,模樣滄桑,稍微震一震就要塌了,但內(nèi)部裝修還是很現(xiàn)代化的。
a大作為百年名校,也十分重視人文景觀,一些有歷史痕跡的建筑,寧可每年小心修繕,也不忍心毀壞重建。
磚房外掛著爬山虎的藤,蜿蜒趴在粗糙裂隙的紅磚上,不是翠綠色,反而透著深灰,也不知存在多少年了。
岑崤跟隨著黎容的腳步,意味深長的看著黎容的背影。
校保衛(wèi)處那么偏僻的地方,直接就走對了方向,倒像是對a大完全輕車熟路。
但他什么也沒說,手插著兜,快走兩步,與黎容并排。
此刻陽光刺目,噴泉池水瑟瑟發(fā)顫,不知名的花瓣在涼風中踉蹌翻滾,成蔭綠樹上,復蘇的蟲鳥哀鳴彼伏。
黎容停在紅磚房前,頓了頓,對岑崤道︰“小時候被我父母帶著來過,好像什么都沒變。”
岑崤勾著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后一把?拉住了他︰“等我一下。”
黎容不明所以,站在原地,就見岑崤繞到保衛(wèi)處后方,一撩門簾,進了一個小的便利店。
不多時,他從便利店里出來,手里拎著一盒煙。
黎容挑了挑眉,目光掠過岑崤手里的煙,定格在小便利店門口。
a大校園面積很大,平時上學自行車是必不可少的工具。
這樣大面積的校園,內(nèi)部自然是五臟俱全,a大擁有一套獨立的生態(tài)系統(tǒng),醫(yī)院,健身房,小公園,奶茶店,高端餐廳,劇院,超市......應(yīng)有盡有。
那些小的,不起眼的便利店,報刊亭,自然也是分散各地,星羅棋布。
如果不是對校園十分熟悉,是不可能記得這些小店具體的位置的。
岑崤走到黎容身邊,云淡風輕道︰“以前跟著我媽也來過?!?/p>
黎容盯著岑崤的眼楮,目光銳利,沉默半晌,終于不置可否的一笑︰“這樣啊。”
岑崤的母親蕭沐然出自真正的書香門第,蕭家向上追溯數(shù)十代,發(fā)家的那位是歷史上有名有姓的文學家,書法家,留下的作品至今還收藏在文化博物館里。
蕭沐然在極其濃郁的學術(shù)氛圍下成長,很早就熟讀史書,博古通今。
她并不在a大工作,但因為她家族的名望和她本人的才華,年紀輕輕就被a大特聘為客座教授,開心了就來上一門課,不開心就不上。
黎容估計蕭沐然自己都不知道a大便利店的門朝哪個方向開。
不過......岑崤說是就是了。
校保衛(wèi)處大部分人都出去站崗了,也就剩一兩個人值班。
窗口值班這位正低頭一邊嗑瓜子一邊看劇,用余光瞄到黎容和岑崤后,他喪眉耷拉眼問了一句︰“登記自行車?”
黎容的目光環(huán)視保衛(wèi)處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貼在墻上的公告,他收回目光,笑道︰“我是今年保送a大的學生,過來轉(zhuǎn)轉(zhuǎn)?!?/p>
門衛(wèi)嗑瓜子的動作一停,這才放下手機,認真打量黎容。
能保送來a大的學生都是各省市的佼佼者,說是萬里挑一也不為過,門衛(wèi)對這種智商的孩子還是帶著天然的羨慕和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