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前和岑擎的交情不深,更不認識岑崤,沒想到岑擎竟然可以把后代培養(yǎng)到這種地步。
他本以為能夠輕而易舉的給岑崤一個下馬威,并通過岑崤警告岑擎,不要把手伸到九區(qū)來。
可沒想到,岑崤對上他完全不落下風,他不動點腦筋,恐怕還要吃虧。
杜溟立見韓江沉默,就知道韓江已經體會到他的感受了。
他也曾小看過岑崤,覺得一個高中生不可能如何,但這世上就沒有不可能的事。
況且不止岑崤,還有岑崤身邊的那個人,那個人也是格外難以捉摸,試探不出深淺。
但這些情況,杜溟立不打算告訴韓江。
韓江清了清嗓子,避開了岑崤的目光︰“總之,這次需要你們全力以赴,時間緊迫,分秒必爭?!闭f罷,韓江朝助理揮了揮手,“把分隊情況和資料給他們發(fā)下去?!?/p>
九區(qū)并非沒有岑擎的人。
韓江的任務一派發(fā),岑擎就收到了通知。
他聽說這次隊長任命變成了兩位,而且剛一進來就要搞競爭,調查的還是據說嚴絲合縫的梅江藥業(yè)。
岑擎真有點動怒了,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胡鬧!韓江哪是在給岑崤下馬威,這是給我下馬威呢!”
到底是他的親兒子,岑擎雖然對待岑崤苛刻,但在外人面前還是護著的。
徐風站在一旁低聲安慰︰“會長您消消氣,岑崤以第一名的成績考進鬼眼組,韓江覺得受到威脅也情有可原,況且岑崤的回答天衣無縫,還讓咱們三區(qū)立于不敗之地?!?/p>
岑擎冷笑︰“韓江高枕無憂了這么些年,腦子都躺廢了,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壓迫感了吧?!?/p>
他慍怒的同時又有些慶幸,幸好他將岑崤送去了九區(qū)對付韓江,要是像簡昌瀝建議的,將兒子放在自己身邊,他覺得自己能少活幾年。
徐風︰“不得不說,岑崤讓我刮目相看,居然在韓江面前也沒落下風。我這就去找六區(qū)的熟人,挖也要把梅江藥業(yè)的底給挖出來!”
岑擎古怪的看了徐風一眼︰“你要去干什么”
徐風一怔︰“當然是幫岑崤辦成這件事了。”
岑擎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坐在辦公椅上,深吸一口氣︰“不用,讓他自己來,我也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況且這個梅江藥業(yè),他去查也不是壞事?!?/p>
徐風跟了岑擎很多年,已經十分了解岑擎的心思,他小心試探︰“您是說,這個梅江藥業(yè)另有貓膩”
岑擎緩緩搖頭︰“你知道素禾生物吧幾年前梅江藥業(yè)被處罰的快要倒閉的時候,素禾生物向梅江藥業(yè)注入了一筆資金,直接挽救了梅江藥業(yè)。”
徐風疑惑不解︰“可這跟岑崤有什么關系”
岑擎︰“素禾生物研發(fā)的甲可亭是唯一治療細菌性早衰癥的藥物,這款藥只能抑制,不能根治,患者需要長期用藥。素禾生物憑借這款藥,每年占據數億的市場份額,他們的研究報告顯示,成年后,患者自身免疫力可以抑制早衰,不必再用藥,但這病爆發(fā)以來不過十年,誰也不知道停藥后會怎么樣。去年,黎清立聲稱律因絮可以根治細菌性早衰癥,但是很快,律因絮一期實驗失敗了?!?/p>
徐風突然覺得背后浮起一層冷汗︰“您是說,素禾生物會……”
岑擎沉了沉氣︰“我不知道,要不是我夫人,我根本就不會注意這件事。況且藥物研究失敗也很正常,多的是幾億幾十億的資金打水漂,黎清立不一定那么好運,一次就成功了。只是無利不起早,黎清立意外弄出律因絮,素禾生物一定很擔心,岑崤要給黎家翻案,除了找利益相關方,他還能怎么查呢”
面包店里,黎容正趴在桌面上睡得迷迷糊糊,感覺有人輕捏著他的脖頸。
他懶倦的睜開眼,左臉被壓出了一圈紅痕,眼角蓄滿生理性的眼淚。
看到岑崤,他直接一歪脖頸,枕著岑崤的小臂,溫熱的側臉和耳根緊緊貼著岑崤的腕骨。
“開完會了”
岑崤在手臂上加了些力氣,讓黎容枕的更舒服。
他知道,黎容還沒徹底從睡意里清醒過來,在他手臂上磨蹭是為了清掃睡意,就像每天早晨起床,黎容會把臉在枕頭上蹭一樣。
岑崤像撫摸勿忘我的皮毛一樣撫摸黎容的發(fā)梢和耳根。
“這么困,昨天晚上沒睡好”
黎容緩了幾分鐘,總算清醒過來,他松開岑崤的手臂,懶洋洋的挺了挺背,揉著自己的肩膀,小聲嘟囔︰“我睡沒睡好你不知道”
岑崤︰“……我記得昨晚是你一直要?!?/p>
黎容瞥了岑崤一眼,輕飄飄道︰“我是擔心你的業(yè)務水平有所下降?!?/p>
畢竟岑崤現在次次點到為止,難免讓他懷疑,上輩子的水平沒繼承下來。
岑崤覺得好笑︰“下降了嗎”
黎容輕咳一聲,移開目光,也絲毫不覺得羞恥,只是忿忿道︰“以后不這么折騰了,累死了。”
岑崤無奈搖頭︰“跟你說點正事?!?/p>
他把在納新會上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黎容講了一遍。
黎容聽完冷笑︰“韓江還真是個老狐貍。”
不知道韓江被杜溟立扳倒的時候,有沒有后悔過一開始對杜溟立的信任。
岑崤︰“我對生物制藥一知半解,所以這件事還得拜托……”
岑崤話音戛然而止,朝黎容意味深長的笑笑。
他雖然一知半解,可黎容是未來紅娑研究院最年輕的研究組長。
這件事,他們心照不宣。
黎容抿唇輕笑,算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