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崤早晨一睜眼,發(fā)現(xiàn)黎容正靠在枕頭上,專心致志的把玩魔方。
他玩的很認真,微微皺著眉,嘴里無聲的嘟嘟囔囔,似乎在算著什么,魔方在他手里轉(zhuǎn)的不快,顯然他對這個玩具還很生疏。
岑崤也沒出聲打擾他,就安靜的躺在他身邊,看著他玩。
厚重的窗簾被打開一半,只遮擋著一層薄紗,亮光從外傾瀉進來,在薄紗的映襯下,把黎容的側(cè)臉染得精致雪白。
黎容翻來覆去擺弄了好久,終于將魔方復原了,他滿意的揉了揉脖頸。
一扭頭,才發(fā)現(xiàn)岑崤已經(jīng)醒了。
岑崤伸手拿過黎容復原的魔方,輕笑:“怎么想起玩這個了?”
黎容隨意道:“學校有社團招新,想讓我報名,一個女部長送的?!闭f完,黎容扭頭看向岑崤,唇邊含笑,“你不會吃醋吧?”
岑崤掀起眼皮和黎容對視:“我是那么容易吃醋的人嗎?”
黎容輕挑眉:“你不是嗎?”
岑崤點點頭:“好,我是,現(xiàn)在想做點吃醋的人該做的事!”
說完,他伸手一拉,將黎容扯進了被子里。
“喂你……”黎容低呼一聲,聲音就被被子給蓋住了。
折騰了幾個小時,兩人汗津津的去洗澡,等洗完澡出來,岑崤去房間換床單被罩,黎容揉著肚子在客廳高腳椅上發(fā)呆。
有點餓過勁兒了。
岑崤一邊收拾,黎容一邊和他復盤昨天發(fā)生的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整合信息,將思路順了一遍。
岑崤將換下來的床單被罩卷了卷,扔進了臟衣簍:“以后要小心張昭和了,他和朱焱的關(guān)系,我想辦法從我外公那里套一套?!?/p>
黎容喃喃道:“張昭和這個人,明明那么不起眼,但似乎哪里都有他的影子?!?/p>
岑崤:“我建議韓瀛姜箏這條線我們埋一下,以防打草驚蛇?,F(xiàn)在的首要目標還是素禾生物,看樣子,韓江跟素禾生物并沒有利益關(guān)系,唯一明牌的六區(qū)被取締了,梅江藥業(yè)這只觸手也被砍掉,素禾生物才是最明顯的目標?!?/p>
黎容單手拄著下巴,輕輕晃悠著拖鞋,腳踝一扭一扭:“素禾生物的突破點在翟寧,但我暫時沒想好該怎么辦?!?/p>
岑崤從臥室出來,垂眸瞥了眼黎容白花花的腳踝,難免又動了點不該有的心思。
他喉結(jié)一滾,低聲問道:“餓嗎?”
黎容點點頭。
岑崤走過去,將坐在椅子上的黎容圈在懷里,俯身吻了他一下:“我去煮點面條?!?/p>
黎容仰著腦袋,抬眸望著岑崤的眉眼:“方便面嗎?”
岑崤哼笑,伸手在他下巴上摩擦了一下:“以為我是你?”
給自己和黎容準備吃的,岑崤從來不敷衍。
他切了西紅柿,又拿出牛腩塊解凍,鍋里煮著面條,他又順手煎了份蘆筍。
黎容像個大爺一樣,坐在餐桌邊等著,朝廚房里張望。
雖然已經(jīng)是下午了,但陽光依舊很充沛,房間里除了滋滋啦啦煎煮的聲音,再無其他。
他突然覺得是時候跟岑崤交流上輩子的事了。
他所有的心結(jié)已經(jīng)完全被此刻的溫情覆蓋,那些針鋒相對的過往,也都能理解了。
人都是需要成長的,他是,岑崤也是,只不過他們成長的代價有點大。
但還好,還有機會。
黎容靠著餐桌,慢悠悠的問:“岑崤,你當初是怎么給我報仇的?”
他雖然聲音輕,但不遠處的廚房應該能聽清楚,他感到岑崤微微一頓。
岑崤背對著他,鍋里的面還在咕嘟咕嘟冒泡,片刻后,岑崤低聲道:記“蛋要全熟的還是溏心的?”
黎容詫異的挑了下眉,岑崤在扯開話題,看樣子,他暫時還不想討論自己死后的事。
可為什么呢,他們已經(jīng)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啊。
明明彼此都猜出來了,該知道的線索岑崤也都透露了。
不過……他唯一沒想通的是杜溟立為什么要殺他,但這一點,岑崤在報仇之前,想必已經(jīng)查清楚了。
不能說嗎?
為什么?
黎容眼瞼顫了顫,沉默半晌,還是搖頭笑了笑:“溏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