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黃鼠狼才對視了一秒,那只黃鼠狼便發(fā)瘋一樣往前撲,抱住了大黃,張嘴咬它。
大黃奮力掙扎,黃鼠狼一口咬在它脖子上,謝靈涯也回過神來,抓起鞋子便用力拍過去,“去你的!”
謝靈涯照著臉給那黃鼠狼來了好幾下,把它給拍開了,還用力揪了一把尾巴。
山雞喔喔叫著撲騰,但腳上拴著繩子,也飛不到哪里去。
大黃從黃鼠狼嘴下逃開,脖子還在流血,但沒致死。謝靈涯彎腰一下把兩只雞抱在懷里了。
黃鼠狼趴在地上竟是囂張地對謝靈涯齜牙,發(fā)出威脅的聲音,它被謝靈涯那幾下打得有些灰頭土臉。人類和力氣到底是大,它尾巴根現(xiàn)在恐怕還是痛的。
這時海觀潮和方轍也急急忙忙穿著睡衣沖進(jìn)來,抱著手臂冷得哆嗦:“臥槽,什么啊?!?/p>
“小心?!敝x靈涯盯著黃鼠狼的眼睛說道,這黃鼠狼看著有點靈性,小眼睛幽深地看著謝靈涯,一副想迷惑他的樣子,但是謝靈涯不為所動。就這個等級,還比不上紅陽道的邪佛。
半晌,黃鼠狼動了,它回身躥了出去,逃了。
謝靈涯跑到窗邊一看,窗子被這家伙扒開了,還真是聰明,黃鼠狼通靈性,民間叫做黃大仙,報復(fù)心很強。
這是謝靈涯第二次看到略通靈性的動物了,上次是狐貍,但是黃鼠狼顯然不如狐貍友好,而且這地方人少,環(huán)境惡劣,它卻生活在這里,還長這么大,估計多少有點本事。
他關(guān)好窗子,想想又固定了一下,回身郁悶地道:“哎不好了,大黃哥受傷了,被子也臟了?!?/p>
酒店被子都是白色,一沾上血不好處理,抵押金多半是沒了。
更重要的是大黃哥受傷了,方轍給它念咒止血,血是止住了,但估計也上不了山。其實當(dāng)時買兩只就是防備著意外,只是沒想到還沒上山就損兵折將了。
“那家伙沒吃到雞,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幾天得小心一點啊?!敝x靈涯想著還是不放心。
“再怎么樣也只是黃鼠狼,大不了咱們雞不離身就是了。”海觀潮說道,“你們還能怕個黃鼠狼?”
“不是怕,我也不想殘害小動物,怕它給我搗亂。算了,要是遇到了再說吧,我還是很溫柔的。”謝靈涯說罷,用繩子把山雞哥栓在自己手上,大黃哥交給方轍照顧,一邊一只,大黃哥已經(jīng)受傷,山雞哥不能再出事了。
……
第二天起來,謝靈涯和方轍便一直將雞帶在身旁,大黃哥情況不是特別好,脖子受傷也沒力氣動了,山雞哥身體好但也被嚇到了,仿佛有所感覺一般,謝靈涯領(lǐng)著它它也很聽話,從不掙扎。
訓(xùn)練的時候就把雞放在旁邊,不叫它們亂跑。
酒店的人看他們的眼神更奇怪了,登山、旅游的人那么多,只有這隊人最奇怪,帶著兩只活雞不說,現(xiàn)在還要抱在懷里了。
中午有新鮮水果運來,不過只收現(xiàn)金,謝靈涯把雞往施長懸懷里一塞,回房間去拿現(xiàn)金。
一進(jìn)門謝靈涯便發(fā)現(xiàn),里頭還有人,是個身材窈窕的女孩,正彎著腰在里間收拾床單,估計是遇到整理房間的工作人員了。
女孩聽到有人刷卡進(jìn)來,也沒回身,問道:“這血是怎么回事啊。”
謝靈涯囧了,“我和前臺說過了,抵押金賠你們?!?/p>
女孩又問:“可是怎么會有血啊?!?/p>
謝靈涯:“……是雞血,雞血!”
他覺得自己仿佛要被誤會了,非常尷尬,郁悶地走到箱子邊,開鎖,拿零錢。
這時柳靈童忽然道:“男不男,女不女,黃仙附體盜黃雞。”
謝靈涯一凜,蹲著按密碼的動作放慢了一點,他眼角余光可以瞟到女孩的腿,她從里間慢慢走出來,步伐有點僵,還在說話:“大哥,你們把雞殺了嗎?”
“沒殺,養(yǎng)著呢?!敝x靈涯用箱子擋著自己的手,把朱砂摸了出來。
女孩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笑著說道:“那并不如給我吧。”
謝靈涯一抬頭,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他之前見過一次這清理房間的女孩,原本是大眼睛翹鼻子,這會兒眼睛擠得像豆子,鼻子也皺起來,不時嗅聞一般地抽動一下,眼睛不老實地上下穿梭,神態(tài)渾然是黃鼠狼一般。而且,還透著一點猥瑣。
謝靈涯一跳了起來,往后退了一大步,把朱砂扣在手里,說道:“……你連累其他人做什么,有什么事找我。”
被附體后,少不了病一場。
“女孩”舔了舔下唇,聲音也變了,不男不女的,往前猛地?fù)渲x靈涯身上,四肢死死地纏住他,咯咯笑道:“誰叫你們四個都附不了?!?/p>
她一下變得力大無窮,謝靈涯冷靜地道:“你現(xiàn)在放開還有的商量,我可以放你一馬?!?/p>
“女孩”又古怪地笑了起來,還在他身上磨蹭了一下,說道:“千萬不要放過我,求求你了?!?/p>
聲音黏膩,氣息還噴在謝靈涯脖子上,他一下起了雞皮疙瘩。這只黃鼠狼應(yīng)該是公的才對,說話居然這么變態(tài),到底是借著女性的身體搗亂還是根本就是gay鼠狼??!
謝靈涯剛要說話,門突然被打開了,施長懸、方轍和海觀潮三人抱著雞沖進(jìn)來,一看眼前的畫面也呆了。
“女孩”攀在謝靈涯身上,腦袋埋在他脖子里,因此他們看不到她的臉,只看到謝靈涯和人緊緊相擁。
謝靈涯:“……”
海觀潮無語道:“謝總,你……”
謝靈涯趕緊道:“我不是,我沒有,我有對象了!”
女孩抬起臉來,那張擠在一起神態(tài)絕似黃鼠狼的臉把海觀潮給嚇一跳,還能不信么,心道難怪施徒孫突然叫大家一起上來。
沒想到這黃鼠狼真這么小心眼,謝總打了它幾下它都回來尋仇,現(xiàn)在看來,這可絕算不上艷福了。
三人上前,把那“女孩”從謝靈涯身上往下撕。
方轍拿出一截紅繩,在她手上纏了幾下,“太陽一出萬點紅,陰鎖鬼,陽鎖妖,天連此繩萬千條!”
紅繩一緊,卡進(jìn)肉中,一時動彈不了。
謝靈涯省得自己掙脫,捏著“女孩”的下巴用朱砂在她臉上畫符,“丹書鎮(zhèn)兇,妖滅鬼崩!”
施長懸也勒住“女孩”的肩膀,他們這次出來要干活,因此帶了不少東西,他將八卦鏡印在“女孩”背心,她便徹底繃不住了,嚎叫一聲,身體一松,暈了過去。
謝靈涯把女孩一扶,卸去力道,放平了躺下。
施長懸用八卦鏡照著,將床單一掀,從床底揪出來一只黃鼠狼,正是昨天見到的那只,它的本體原來是躲在床底下。
黃鼠狼眼睛一轉(zhuǎn),撅起屁股想放臭氣迷倒他們。
謝靈涯挽袖子,“敢占我便宜,讓我來?!?/p>
他話音還未落地呢,施長懸已經(jīng)先一步將這黃鼠狼摜在地上,砸得半暈過去,一腳踩在它命門,單手夾出一張符,手一摩擦符便自燃了起來。
施長懸迅速掰開黃鼠狼的嘴巴,還燒著的符往它嘴里一塞,再摁著嘴巴,任它怎么翻滾也不松手。黃鼠狼喉間發(fā)出凄慘的聲音,身體扭動,眼中映出求饒的神色。
施長懸手極穩(wěn),一點也未放松,不過三十秒左右,黃鼠狼肉眼可見的萎靡了,連毛色也沒那么鮮亮,耳尖多了些白色。
此時,施長懸才松開卡著它嘴巴的手,鎮(zhèn)定地提著尾巴站起來。
黃鼠狼仿佛被車輪軋過一般,尾巴被提著,渾身軟趴趴地在空中蕩了兩下,生無可戀。
其他人:“…………”
方轍和海觀潮,甚至謝靈涯本人,都做好了他上前暴力發(fā)揮一番的準(zhǔn)備。
誰知道反倒是施道長,不聲不響一下就把黃鼠狼的修為都給廢了,眼看著這玩意兒就廢了??此蛣偛派仙砟莻€勁兒,怎么也活了二十年以上,施長懸愣是一聲沒吭,一點機會不留。
施長懸甚至看了看自己沾上幾根毛的手,準(zhǔn)備去洗手,抬眼看到大家盯著自己看,淡淡道:“作惡多端,廢了它省得日后再生事。”
說罷,他便自顧自去洗手了。
方轍這才回神,低聲道:“難道這其實是一只在當(dāng)?shù)貦M行鄉(xiāng)野的黃鼠狼,所以施道長才義無反顧地下手?”
海觀潮咽了口口水道:“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謝總的身影……”
就下手那個俐落的狠勁,而且半點余地不留,把黃鼠狼嘴都捏住了,這點上比謝靈涯還“周密”,怕不是謝總指使的吧。
謝靈涯也反應(yīng)過來,說道:“你們懂什么,師兄是看我被黃鼠狼吃豆腐,幫我出氣來的?!?/p>
海觀潮呵呵笑了一聲,“小施怎么可能那種公私不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