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番外：食色性也?千層蛋糕

冬末的午后，大雪初霽，梧桐枝椏上綴著風(fēng)鈴似的冰渣。微黃的陽光從格棱窗外斜掠進(jìn)來，穿過一簇簇冰花，將半透明的陰影投落在地板上。

顏涼子在玻璃上呵了一口氣，直到白霧消去，她才系好圍裙鉆進(jìn)廚房。

將準(zhǔn)備好的面糊從冷藏柜里取出來。牛奶混著低筋面粉、玉米淀粉和糖粉制成的面糊，再加上雞蛋液與植物油攪拌均勻，整體呈現(xiàn)著類似于焦糖布丁的微黃色澤與滑潤光澤。

將碗在手中晃了晃，翻不出一個(gè)氣泡。

她扭開平底鍋的開關(guān)，倒入面糊煎成一片片大小厚度均相似的薄餅，之后包上烘培紙重新放入冷藏室。

冷藏過程中她打好了奶油，灑進(jìn)去了些可哥粉攪勻，讓綿軟香甜的奶油染上可口的巧克力色。

冷藏結(jié)束后，她攤開薄餅用刀片刮上奶油將其捋平，一層層薄餅累上去，奶油層夾在層層薄餅之間，黑白相間，有如冬日里被積雪重重掩埋的枯枝層林。

顏涼子將大致成形的千層蛋糕切成規(guī)矩的形狀，在頂部擠上小團(tuán)奶油，最后把水果按進(jìn)奶油里。奶油團(tuán)被壓得向四周綻開，簇?fù)碜≈醒氲乃?/p>

千層蛋糕完成了。

顏涼子脫掉圍裙，警惕地向后張望。

這次墨瀲沒來搗亂，她松了口氣。

她將小勺擺在蛋糕旁，端起盤子走出去。

墨瀲不喜歡甜食――倒不如說顏涼子至今沒發(fā)現(xiàn)他在飲食上有什么偏好，因此，她做甜點(diǎn)基本上是自產(chǎn)自銷。

顏涼子走出去，看到了墨瀲。

他坐在陰影里看書，修長的手指托著書脊，雙眸深灰似霾。

她有那么一瞬間看錯了人。

墨瀲抬起眼，沖她招了招手。

顏涼子打開了燈，一下子掃清了房間里的陰霾。

她在沙發(fā)上坐下，墨瀲將她圈在懷里，她順勢仰面躺下，頭枕著他的腿，盤子擱在胸脯上。

墨瀲托起她的肩膀，手掌包裹住肩頭帶來妥帖安穩(wěn)的力道，顏涼子在他臂彎里扭了幾下，酷似一只躺在河面上翻騰的水獺。

頸窩被撓了一把，顏涼子立刻安分下來。

她縮起脖子，一勺一勺挖著蛋糕，綿軟清甜的蛋糕和奶油累在一起包裹住舌尖，口味層次分明，咬開后又相互交融。

她吃著，同時(shí)瞄了一眼墨瀲手中的書。

妖族古代語，奇異的象形符號從他指間滑落，匯成汩汩溪流。顏涼子看 見這些玩意兒就回想起在妖界受到的摧殘式教育，頓覺頭昏，急忙收回視線。

她打開電視，正巧是自然科普，兩條蛇在草叢中蜿蜒纏綿的畫面投映在半墻大的螢?zāi)簧?，她嚇得往墨瀲懷里縮了縮。

墨瀲含著笑逗她：“怕什么？”

“沒有比蛇更恐怖的生物了?！鳖仜鲎余嵵氐馗嬖V他，說完后才遲鈍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正躺在一條蛇懷里嗎……

她驚恐地抱住盤子，捏著勺子深思熟慮了半天才小聲問：“墨瀲……呃嗯，我是說，你沒成精前也和那些野生的蛇一樣嗎？”

墨瀲垂眼望著懷里的姑娘，覺得此時(shí)的她像極了一只緊抱著栗子不肯松手的松鼠，不由得失笑，捏住她鼓起的腮幫，告訴她：“我以人形誕生?！?/p>

“妖都是這樣的嗎？”

“只有我?！?/p>

“……”

只能說是天賦異稟了，羨慕不來羨慕不來。

“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你的原形……”顏涼子挖了一勺蛋糕送進(jìn)嘴里，含含糊糊地說。

――如果不算曾經(jīng)某些難以描述的夢境。

“想看？”放肆又含蓄的眼神在她身上轉(zhuǎn)了一圈，“能把你一口吞下去的那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