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沉默哲在去葉長安家里的路上時,坐在后座一直沉默地看著窗外。……www.……
偶爾低頭掃一眼她發(fā)進(jìn)自己私人手機(jī)里的簡訊,手指都忍不住在屏幕上輕輕摩挲。
起先他還未看見她那條微博時,以為她選擇的是擁有,可看見了她發(fā)的微博,再看這條信息時,便覺得像是告別。
沉默哲對葉長安的第一印象并不是這個女孩子干凈白皙,五官精致的臉,而是那一雙明亮的眼睛,笑起來時,微微彎起如弦月,漾著一波水光,波光瀲滟。
是似曾相識。
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他是在哪里和她有過交集。事實上相處下來,他旁敲側(cè)擊的也發(fā)現(xiàn),她似乎并沒有在以前某地和自己見面的經(jīng)歷。
葉長安剛打掃完衛(wèi)生,聽見門鈴聲起來時,不免奇怪了一下,透過貓眼看見是沉默哲時,愣了片刻,這才在他按第二遍鈴時打開了門。
她帶著橡膠手套,上面布著一層泡沫,整張臉依然白凈,只額頭及臉側(cè)落了一絲灰,看上去倒是給她那張臉添上了幾分可愛。
他站在門口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這才勾唇笑道:“不方便讓我進(jìn)去嗎?”
葉長安的目光這才從他打著石膏的手上移開,“你手怎么了……”
“打了石膏?!彼麄?cè)過身子擦著她進(jìn)了屋,剛走了幾步,看見她丟在客廳里的行李箱和亂七八糟的東西,略一挑眉,問道:“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p>
葉長安關(guān)上門,回頭看見又被自己拖出來分門別類的行李箱,臉微微紅了一眼,語氣都有些輕飄飄,“沒有,你坐,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用。”他四下看了眼,就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語氣溫和:“忙完了嗎?需要我?guī)兔???/p>
葉長安又是一愣,把手里的手套摘下來,又用干凈的手背蹭了一下臉,這才坐過去,遲疑了會猜說:“你好像有事要跟我說?!?/p>
沉默哲點了一下頭,神色有些疲倦。他抬手捏了一下眉心,再開口時,聲音微有些?。骸拔铱匆娢⒉┝?,也看見簡訊了……”
葉長安心里一跳,面上卻還是很淡定,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
沉默哲的視線落在她平靜得毫無波瀾的眼睛里,心往下沉了沉,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既然感謝我,能不能收留我?guī)滋?。A市有幾處房產(chǎn)投入市場了,我的新房子還在裝修?!?/p>
……
葉長安其實明白,他想留下來。就連她都知道,他在A市的房產(chǎn)有好幾處,就算現(xiàn)在投入了市場,經(jīng)紀(jì)人那里也可以去,甚至公司……星光有他專門的休息室,再不然就酒店。
可她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見他一連的疲憊,終還是心軟不愿意開口,點點頭,應(yīng)了下來,“你想住就住吧,我正好要回我父母家里一趟。不過你一只手,方便嗎?”
沉默哲這會心里已經(jīng)敲響了警鐘,睜開眼看向她,不發(fā)一言。
就這么沉默了會,葉長安已經(jīng)起身去給他泡茶。
客廳里,唯有他的呼吸聲,一聲比一聲更沉重。
******
好在午后的閑暇時光還算融洽,她抱著電腦去陽臺工作,桌上擺著幾盤小點心,和一杯速溶咖啡。
見他走過來,又去廚房里備了葡萄等水果。
葉長安做這些的時候面上很平靜,心里卻緊張的不行。生怕他會看出她對他的一點特別和縱容。
沉默哲沒說話,只在她喝完一整杯咖啡又去泡了一杯之后,才忍不住蹙了一下眉頭:“咖啡喝多了不好?!?/p>
葉長安正要伸手去夠茶杯的手一頓,收了回來,繼續(xù)在鍵盤上敲敲打打,神情一本正經(jīng),可當(dāng)她回神看著文檔上一連串的亂碼,眼神忽閃了一下,暗自咬了一下唇。
“這一個月去了哪些地方?”
“很多地方,X市,L市,S市,古都,還有西藏?!?/p>
“喜歡西藏?”
“喜歡?!彼涯抗鈴碾娔X屏幕上移開,那一點想認(rèn)真工作的心思也被他的話題給直接岔開了。
葉長安索性把文檔關(guān)掉,姿態(tài)略微放松地往后一靠,去自己的專欄溜達(dá)了一圈。
“之前困擾的事情……也想明白了?”他轉(zhuǎn)頭看她,眸光熹微。
葉長安頓了一下,抿了抿唇,對他笑了笑,“是,想明白了。”
沉默哲目光沉了沉,就這么看了她片刻,才說道:“我以為你是勇敢的人,應(yīng)該會選擇不顧一切擁有它?!?/p>
“那是你以為?!彼罩髽?biāo)的手微微緊了一下,唇邊笑容不減,“我很膽小,而且有個特性,說好聽點叫隨遇而安,說不好聽點就是逆來順受。我很享受現(xiàn)在的生活狀態(tài),不敢輕易打破它。因為我不知道重新洗牌之后,我是擁有多一點,還是失去多一點?!?/p>
“聽說過一句話嗎?”他手指搭在木桌上輕敲了一下,“凡人之所以叫凡人就是因為很煩……”
葉長安想笑,但見他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只能忍住,很配合地接著他的話問道:“所以?”
“沒有所以了。”他抬手又捏了捏眉心,似乎是真的很累了。
葉長安看見他眼底淡青色的眼圈,心里微微有些心疼,“你好像都沒休息好,要不要先去睡一覺?”
沉默哲搖搖頭,“你等會不是要去父母那里嗎?我等會送你到車站。”
葉長安啞然,良久,才捏著手心輕聲說道:“我不去了,你去睡吧,晚點叫你起來吃晚飯。”
沉默哲得了她這個保證,這才站起身來,安心地去客房睡覺了。
而這場試探,到他離開為止,兩個人都沒能試探出什么來——葉長安不敢問,沉默哲不敢提。
葉長安的目光落在自己早上發(fā)的那條微博上,評論數(shù)已經(jīng)過千。
她手指落上去,眼底卻是一片灰暗。
放下遠(yuǎn)比拾起難,可她還是選擇了放下……但真的放下了嗎?沒有,哪怕就是有,也不過是她一直反復(fù)在勸自己的心,你快放手。
然后麻痹到最后,騙得她自己都相信自己已經(jīng)放了手。
可如今呢,他打著石膏出現(xiàn)在她面前,眼底都是疲憊,可看著她的眼睛還是溫潤如初時,她依然還是抑制不住自己加快的心跳。
嘴上說的很是瀟灑的放下,不過是一場為了讓自己心安而蒙騙自己的騙局,不堪一擊。
葉長安,你這個騙子啊……
她抬手掩住眼睛,終是難過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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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哲這一覺睡到晚上才起來,葉長安過來叫了兩次,見他依然都沒醒,就給他一直保溫著,等他醒了再拿給他吃。
下午的時候,沉默哲的經(jīng)紀(jì)人把他日常要用的東西都打包在行李箱里拿了過來,見到葉長安的時候更是演技爆發(fā)地演了一個苦情的忙碌工作者,后來入戲到差點就擠出金豆子哭幾聲了。
他說自己工作格外忙,沉默哲拍戲折了手,通告方面都需要他重新接洽時間,忙得腳不沾地。不過說的也是實情……
后半段說的是沉默哲有多可憐,熬了幾天沒睡覺,現(xiàn)在折了手又疼又生活不便,沒人照顧。好像……也是實情啊……
沉默哲吃完飯回到客廳的時候,她正坐在地板上,抱著抱枕在看視頻。
他隨之坐過去,就坐在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