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應(yīng)答,旁邊的焦氏便問:“難不成外面的流言竟是真的?”
隋母茫然:“什么流言?”
焦氏看了隋州一眼,意味深長道:“世人皆傳言,小叔愛男色不愛女色,所以……”
隋母忙問兒子:“廣川,這,這,你大嫂說的可是真的?”
隋州波瀾不驚:“大嫂口中的世人傳言是從何而來?錦衣衛(wèi)耳目遍布天下,從來不曾聽過這等傳言,倒是大嫂拿著隋家的銀錢私下貼補娘家的事,不知大哥可知曉?”
感覺到隋家人的目光頓時落在自己身上,焦氏漲紅臉,急了:“你,你說什么,你別血口噴人,我?guī)讜r做過這等事?!”
隋州道:“北鎮(zhèn)撫司那里自然有記錄,時辰,地點,只怕容不得大嫂抵賴?!?/p>
焦氏怒道:“好啊,你當上大官了,了不起了,不為自己哥哥也謀個一官半職,竟連自家人也監(jiān)視起……啊!你想作甚!”
未竟的話被她吞了下去,焦氏驚恐地看著隋州拔出刀來,鋒利的刀刃閃爍著寒芒,沒了刀鞘的包裹,這把飲血無數(shù)的繡春刀立時散發(fā)出森森殺氣,逼得焦氏不由得后退了兩步,想起丈夫就在旁邊,連忙躲在對方身后,生怕隋州一個發(fā)怒手刃親嫂。
隋州瞟了她一眼,目光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感情,凍得焦氏一個激靈,禁不住又抓緊了丈夫的袖子。
“兄長的家事,我本是不該過問的,不過大嫂其身不正,卻想管到我頭上來,還膽敢胡亂指責錦衣衛(wèi)行事,這是想到詔獄去走一遭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在焦氏卻看來與索命惡鬼無異,雖然很想回嘴,又心里發(fā)怵,不得不閉上嘴巴,不敢再大放厥詞。
隋安也有些怕這弟弟,不過在父母妻子面前,總還要掙些面子的,便皺眉道:“廣川,俗話說長嫂如母,你怎能如此與你大嫂說話?”
隋州:“母親還在生呢,哪來的長嫂如母,大哥說這話,也不怕母親寒心?”
這幾年他近朱者赤,與唐泛廝混久了,很是學會一些說話的技巧。
隋安自然訥訥無法回應(yīng)。
跟這些人爭辯,即使是贏了,也一點成就感都沒有,隋州見他們這副樣子,心里有些膩煩,一摸茶杯已經(jīng)冷掉了,索性起身向父母辭別,便準備離開這里。
“廣川!”走到大門口的時候,身后卻是隋安追了出來,問他:“你方才說你大嫂拿錢給娘家,可是真的?”
“是真是假,大哥去問大嫂不就知道了,何必來問我?”隋州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出了隋家,他卻并沒有急著回去,而是拐去隔壁的外祖家。
這些年周老太太上了年紀,不想跟著兒子在外頭,便又回到京城,有丫鬟婆子環(huán)伺,又有孫兒時常來看,日子也過得有滋有味,渾然不似女兒家那樣沒事找事自尋煩惱。
隋州被周家婆子帶去見外祖母,便見唐泛早已坐在廳中,也不知說了什么,逗得老太太笑個不停,前仰后合,都快將眼淚都笑出來了。
一見此景,他從隋家出來時那一身冰寒冷漠,便都悉數(shù)柔和融化,連握著繡春刀的手,也不知不覺放松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