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臟咚咚跳了兩下,拔腿沖到旁邊的雜貨鋪,直奔柜臺。年輕的女店主看到她的第一眼沒把她認出來,笑著招呼:“歡迎光臨?!?/p>
許摘星著急道:“幾個月前我給了你一罐糖和五百塊錢,讓你每天給賣唱的那個男生送一顆,你還記得我嗎?”
女店主恍然大悟:“哦哦,是你啊,我記得你。”
許摘星感覺嗓子緊巴巴的:“你送了嗎?”
女店主欲言又止地看著她,好半天,趴下身子從下面的柜子里把糖罐拿出來,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他沒有再來過?!?/p>
許摘星盯著滿滿一罐子的糖果,有那么一會兒,眼睛澀澀地疼。
女店主又拿出五百塊錢來:“沒幫你送糖,錢你拿回去吧?!?/p>
好半天,看見小姑娘揉了下眼睛,抬頭時唇角還是彎彎的,她伸手抱回糖罐,輕聲說:“就當是你的保管費吧,謝謝你呀。”
說完,朝女店主禮貌地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女店主看著她落寞的背影,怪于心不忍的,糾結了半天,還是跺跺腳追出去了,喊她:“誒,你等等?!?/p>
許摘星抱著糖罐回過頭來,眼眶紅紅的。
女店主嘆氣道:“算了算了,我當個言而無信的壞人,跟你說實話吧。他其實來過,就是你走了沒多久?!?/p>
她把岑風交代她的話復述了一遍,又說:“他雖然沒要糖罐,但是走之前從里面拿了一顆糖。不過從那天之后,他就的確沒再來過了?!?/p>
許摘星愣愣地看著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來面對這個一波三折的反轉劇情。
愛豆知道她來送糖了。
愛豆沒要她的糖。
愛豆拿走了一顆糖。
那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為什么他要讓店主騙自己啊?為什么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沒來過這里了?
是因為,他不想她再來找他嗎?
拿走她的那顆糖,是當做道別的禮物嗎?
許摘星低頭看看懷里的糖罐,感覺心里更堵了。
回到麻辣燙店的時候,趙津津已經吃飽喝足了,看到她懷里的糖罐好奇道:“你去買糖啦?手抓餅呢?”
她愣愣地坐回座位,整個五官都耷拉下來,悶聲說:“關門了。”
趙津津心大,沒察覺她有什么不對,點了點頭,又眼巴巴地問:“你買的那個糖,是什么口味的?好吃嗎?”
許摘星當然聽懂了她的暗示,悶悶不樂道:“好吃也不給你吃,你今天的熱量已經超標了?!?/p>
趙津津頓時氣呼呼的:“大喜的日子多吃一顆糖怎么就不行了?”
許摘星不理她,小心翼翼把糖罐放在桌角。雖然愛豆沒要這罐糖,但是他拿走了其中的一顆,四舍五入就等于這一整罐糖都是屬于愛豆的!
許延察覺她情緒不對,問她:“你怎么了?”
許摘星搖搖頭,勉強笑了一下:“沒怎么呀,就是有點累了?!彼闷鹂曜?,故作輕松道:“你們沒吃完吧?還給我剩的有嗎?”
趙津津給她夾菜:“有有有,白味鍋里都是你的!” ↑↑許摘星拿自己筷子擋她的筷子:“啊啊啊別用你的紅油筷子玷污我的白味!”
兩人在那用筷子你戳我我戳你,玩得不亦樂乎。許延的目光移到桌角那灌糖上,皺了下眉。
參加完比賽,許摘星就要回s市繼續(xù)上學了,巴黎主辦方那邊給的合同許延已經讓公司的律師看過,沒有問題,她回家后只需要找父母簽同意書,就可以開始跟那邊合作創(chuàng)辦品牌了。
她雖然是服設專業(yè)畢業(yè),但創(chuàng)辦品牌還是頭一遭,許延對這方面不了解,也給不了太多的建議,畢竟運營品牌和運營公司并不一樣,其中涉及到的細枝末節(jié),還得經手了才知道。
許摘星趁著臨走前,去了據(jù)說是b市最大最完整的書店買相關方面的書籍,打算好好研究一下,不至于在跟主辦方合作的過程中吃虧。
許延開車把她送到書店門口就走了,讓她逛完了再給他打電話。
這家最大的書店足有四層樓,每一層分門別類,許摘星需要的專業(yè)性書籍就在第四層。
周內人不多,書店也冷冷清清的,空氣里都是書墨香味。許摘星不著急買,從一層開始慢慢逛,還看到了程佑天天念叨賣斷貨的言情小說,一并放在了購物籃里。
逛完第一層,坐著扶梯往上的時候,左手邊的下降扶梯上站了一個人。
穿深藍色衛(wèi)衣,戴著棒球帽和黑色口罩,衛(wèi)衣的帽子又罩在棒球帽上,將整個人嚴嚴實實地包了起來,有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氣場。
他垂著頭,懷里抱著一疊書,順著扶梯運行緩緩往下。
許摘星還拿著那本言情小說在看背面的簡介,余光就那么隨意的一瞟,然后愣在了原地。
愛豆就是包成了粽子她也能認出來?。?!
再遇如此猝不及防,上下扶梯交錯,就這么愣神的時間,岑風已經下完扶梯,朝門口走去。
許摘星來不及多想,腦袋甚至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停止了運轉,只是本能地兩三步爬完剩下的臺階,又轉道下扶梯,追了下去。
追到門口的時候,岑風正在付錢。
跑近了,清晰地看到他的身影,看到他帽檐投在鼻梁上的陰影,整個人才稍微清醒過來。他會不會,并不想見到自己???
許摘星有些遲疑,無意識地小步往后退,想先躲起來,冷靜冷靜再說。剛退了沒兩步,岑風似乎意有所感,偏頭看了過來。
帽檐遮住了他眼睛,許摘星卻知道他是在看著自己。那一刻,所有的猶豫和遲疑都沒了,她一下笑起來,眼神溫暖又亮:“哥哥!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