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輩的人就是喜歡拿小時候說事,小時候的恩情能念到大,念到死。
許摘星哼哼唧唧:“人都是會變的啊,我小時候還是個圓臉呢,現(xiàn)在都變成瓜子臉了?!?/p>
許父:“你還說!你二伯一年四季給你買多少巧克力,都吃哪去了?”
許摘星不甘示弱:“給我買巧克力的人多了去了,也沒見誰整天惦著我家這點錢?。俊?/p>
許父一頓,皺下眉來:“別胡說!”
許摘星覺得不趁這個機會把事情說開,她爹估計還要上許志文的當,干脆地把筷子一擱,“那不然他為什么要發(fā)這么大的火?就算你把資金投給大堂哥了,也沒給他造成什么損失啊。他口口聲聲說這個項目想著你,想讓你賺錢,你不投了,大不了就是你不賺錢了,虧的是你,跟他有什么關系?他犯得著為這事跟你大動肝火?”
許父眼神閃爍了兩下,大概是回憶起來這幾次許志文找他簽合同時流露出的急迫,沉默著不說話。
許摘星看她爹這模樣就知道他把話聽進去了,一針見血道:“他之所以這么生氣,是因為你不投資這件事,最終損害了他的利益。所以很簡單,事實就是他不是想讓你賺錢,而是急需這筆錢來救急。現(xiàn)在錢沒了,他不生氣誰生氣?”
許父還沒說話,許母震驚地看過來:“天啦,我的寶貝女兒腦瓜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了?”
許父眉頭深鎖,雖然沒說話,但看那神情,就知道是默認了。
許摘星嘆了聲氣,夾了一塊糖醋小排:“照我說,你也別老想著搞什么風投大賺一筆,什么都不懂,被人賣了還給人數(shù)錢。還不如好好做你本職工作呢?!?/p>
許父若有所思地點頭,反應過來頓時樂了:“誰被賣了還數(shù)錢?有這么跟你爸說話的嗎?”
許母也笑得不行,一家人其樂融融,許摘星偷偷在桌子底下比耶。
許父就是太重親情了,一旦戳破這層關系,狼子野心不愁他看不見。
她記得不久后,許志文誆騙許父投資的那個項目,就會因為合作方捐款逃跑資金鏈斷層宣告破產,還登上了財經雜志。
那一次虧的是許父的錢,這一次,輪到他自己了。
解決了這個大反派,許摘星心情大好,晚飯都多吃了兩碗。等到晚上睡覺的,許母翻來覆去回憶自家女兒今天的表現(xiàn),忍不住捅捅看報紙的許父:“你有沒有覺得摘星現(xiàn)在不一樣了?”
許父心不在焉的:“哪不一樣,這不挺好?!?/p>
許母琢磨:“我以前也沒見她腦子里裝這么多事啊?嘶,好像一下子長大了,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有時候說話做事都像個小大人了?!?/p>
許父把報紙一擱:“這還不好?省得你天天操心。我女兒就是隨我,聰明,優(yōu)秀?!?/p>
許母掐了他一下:“看看看,看那么多有什么用!還不是什么都不懂!今天要不是女兒,你還不知道被老二牽著鼻子走多遠!隨你,我看隨你就慘完了!”
母親到底是心細,察覺許摘星的改變,心里不是滋味,最后一錘定音:“從下周開始給女兒漲一倍的零花錢!”
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的許摘星美美睡了一覺,第二天背著書包高高興興去上學。
早自習結束,學校舉行升旗儀式和周一例行通報。
困蔫蔫的許摘星聽到教導主任唾沫飛濺地通報了幾個逃課的名字,“其中行為最嚴重的周明昱同學!因逃學一周,記大過處分!希望這些同學好好反省,身為高中生,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許摘星瞌睡都沒了,趕緊扯了扯旁邊的程佑:“周明昱怎么逃了那么久的課?。 ?/p>
程佑也困得不行:“不跟你說了嗎,他天天不上課,去別的學校找岑風了?!?/p>
許摘星急了:“他怎么還再找?!我以為一兩天就完事??!”
程佑有氣無力:“他不是說了嗎,不找到誓不罷休。哎,有這精神氣,用在學習上多好啊?!?/p>
許摘星簡直服氣了。 ↑↑這個人是不是有???是不是?!
她記得她因為學習好,周明昱跟她在一起后也一改之前的惡習開始專心學習,雖然高二就分了,但最后高考周明昱是考上了一所211大學的。
照現(xiàn)在這個形式下去,他考個屁的211。
重來一次,許摘星只想那些受到傷害的人過得更好,可不希望原本過得很好的人一落千丈。
思來想去,許摘星決定找周明昱談談。
中午放學,她拒絕了程佑一起去食堂吃飯的邀請,直奔周明昱的教室。到的時候,果然看見這個年級墊底的差生坐在最后一排跟他那些狐朋狗友打跳。
許摘星站在門口喊:“周明昱!出來!”
周明昱抬頭看見是她,眼睛一亮,轉瞬又暗下去,臉上也換上一副臭屁的神情,好像在說:曾經的我你愛答不理,現(xiàn)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許摘星快被這個幼稚的人氣死了,徑直走過去,問他:“你逃課做什么?”
身邊的狐朋狗友立刻起哄,周明昱拽得不行,拿鼻孔看她:“關你什么事?”
這個年齡的小男孩,真的是太叛逆了。
許摘星頭疼,被他鼻孔懟了半天,深吸一口氣,放軟態(tài)度:“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跟你說的難道不夠清楚嗎?你繼續(xù)這樣下去只會害了你自己?!?/p>
周明昱牙齒咬得緊緊的,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狠狠道:“你說的很清楚!你就是說的太清楚了!所以我要把那個人找出來,我要找出來看看,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許摘星又想笑又想打人:“誰?岑風?”
周明昱抬著下巴不說話。
許摘星嘆了聲氣:“我沒有跟他在一起,這輩子都不會跟他在一起的?!?/p>
周明昱愣了一下,像是沒聽懂她在說什么,腦袋卻慢慢低下來,不用鼻孔懟她了。
許摘星看著他的眼睛:“我不會跟他在一起,也不會跟你在一起。因為我只想好好學習,考一個好大學,你明白嗎?”
周明昱還是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