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這會兒踱了過來,“經理,韓乙先生又出么蛾子了?!?/p>
許供春立即轉了個方向,朝休息室走去,“怎么了?”
沈念安邊走邊說:“看見今天來了這么多人,想提高底價?!?/p>
許供春皺眉道:“合同都簽了,是說想提就提的?”
沈念安搖頭嘆氣,“你還不知道他,一看咱們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捧他,知道咱們不能輕易撤場,他就來情況了。”
許供春摘下耳麥,暗自思忖著如何應對韓乙。
韓乙的國畫,安排在第一場的壓軸。
如此為韓乙炒作,原因很簡單,就是睿古從中能夠抽的錢較多,好處就是直接利益。
韓乙之前一直是在乎名不在乎利,無論公司怎么和他談抽的點,韓乙都是無所謂的樣子。
卻不想臨到關頭,變卦了。
許供春站在休息室門口,交代沈念安,“我安排人把合同里面的毀約條款復印一份,一會兒給你送過來。你進去和他明說,一切按合同走。我如果進去,就表明公司對他的妥協(xié),以為公司怕了他,他會更撒潑?!?/p>
沈念安猶豫,“可是我是實習生啊,會更激起他的火吧?”
許供春神秘兮兮地笑說:“不會,就說你是唐氏拍賣公司老板的妹妹,韓乙知道你姐夫,不敢亂來?!?/p>
唐銃在許供春和沈念安轉身出會場的時候,就注意到了,跟溫志成說了句失陪,就跟了過來。
聽到許供春和沈念安交代的話,他閑庭信步過來。
一身深色呢子風衣,里面是墨色西裝三角套,整個人氣宇軒昂。
走至許供春身邊,站定,歪頭看她,“誰叫我姐夫呢?”
沈念安立即笑著鞠躬,“我叫姐夫呢,姐夫好,祝供春姐和姐夫百年好合。”
許供春臉微紅,推了沈念安一把,“趕緊進去吧?!?/p>
沈念安笑著推門進休息室,之后響起沈念安清脆的聲音,“韓先生,您久等了?!?/p>
門外,許供春仰頭問唐銃,“你跟蹤我嗎?”
唐銃沒吱聲。
拍賣會大多都在酒店里面舉行。
酒店里中央空調,很暖。
許供春拽了拽他的風衣外套,“你不熱嗎?外套不脫了嗎?”
唐銃沒說話,卻突然傾身,幾乎是嘴唇馬上要碰到的距離。
回答著她上一個問題,“我這是,護花使者?!?/p>
說完最后一個字,他薄唇似有若無的碰到她的軟唇,很輕柔,又很快的,直起身。
莫名其妙的,這樣蜻蜓點水般的吻,讓許供春嘴唇兒酥麻的不行。
趕緊推他進會場,“一會兒我同事看見了,你快走?!?/p>
唐銃低笑一聲,勾了勾她胸前胸牌,才滿意地離開。
有唐銃在會場里面鎮(zhèn)場,從下午的開幕儀式,到傍晚的第一場拍賣,都很順利。
就連韓乙的那副幷不太值錢的國畫,都在沒有托的情況下,拍出了高價。
買家很神秘,是通過電話競價的。
拍賣會散場時,還有些人,大約是被頭一場的拍賣高價引出了些競價的好勝心,駐足在第二天的拍品預展臺旁。
許供春帶著沈念安盧小靜一眾人,做現場的最后設備清理。
忽然身后有人叫她,“供春?”
她剛一個轉身,大學舍友錢燕兒就迎了上來,看了眼她胸前掛著的胸牌,“行啊,供春,上回在唐氏拍賣會見到你,我還以為你是去給朋友捧場,原來你現在在做拍賣???都是經理了啊!”
之前在唐銃的拍賣會后見過錢燕兒,這回再見面,許供春半點兒不驚訝了。
她笑道:“一直在睿古做拍賣顧問,前陣兒才升職,這就被你看見了,巧了?!?/p>
錢燕兒挽著她手臂興奮道:“這可真是線頭落針眼啊,巧極了!我上午剛碰見咱們班長,商量著說年前聚個會呢,你前兩年都沒去,今年可得去啊?!?/p>
許供春下意識拒絕道:“那可真是不巧了,我年前年后都得在公司值班呢?!?/p>
許供春剛拒絕完,感覺到前方有個視線正落在她身上。
視線很灼人,意味深長的灼人。
她抬頭,就看見唐銃正斜靠著門,歪頭看她。
許供春那種直覺又一次涌上心頭。
每一次直覺,都是有關于唐銃。
唐銃微微晃了晃脖子,三步跨作兩步,朝她們走來。
攬著許供春的肩膀,看向錢燕兒,“同學聚會是哪天?”
錢燕兒楞了一下,心道這男人果然是正主,這氣場相比近三年前,真是只增不減。
在唐銃帶有壓迫性的目光下,錢燕兒機械地答道:“年前放假的時候吧?!?/p>
唐銃睨著眼,漫不經心地問:“不介意帶家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