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我不喜歡她,我只喜歡你?!?/p>
他輕笑著壓低了聲線,這十個字仿佛從他胸腔里震動而出,磁性而有力量,在許供春耳邊打著旋兒。
許供春卷翹的長睫毛垂了下來,遮蓋住她閃動的清眸。
許供春輕勾著舌尖兒仔細品著這十個字,每個字都有蜜棗的味道。
嘴角輕輕翹起被成功取悅的笑意。
周圍靜悄悄的,清幽安靜。
他身上清冽的氣息纏繞著她身上的清香,好聞得很。
許供春抬眸,帶著玉鐲的手,輕輕勾住唐銃腹部的襯衫,修長的食指穿過襯衫邊緣,若有似無的觸碰他的腹肌,勾著他的身體向前靠近了半步。
唐銃垂眉看著她手上的動作,深呼吸,輕嘆了口氣,“你就非得讓我難受?”
許供春仰頭,無辜地眨眼,“難什么受?”
唐銃握住她手指阻止她繼續(xù)在他腹上畫圈兒,退后半步拉開些距離,“該進場了?!?/p>
許供春偏偏邁近一步,下巴頦抵住他胸膛,微微仰頭,直勾勾地盯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jié),“唐總的喉結(jié)真好看?!?/p>
許供春曾經(jīng)就特別喜歡在唐銃越難受的時候,越撩他。
在啟安的公寓里,第五天,她美麗漂亮不容人近身的大姨媽到訪,大姨媽嘴邊兒噙著冷漠的微笑。
許供春呢,偏愛在她大姨媽到訪的那幾天,趴在他身上用手指輕刮他的喉結(jié),夸他,“銃哥的喉結(jié)真好看?!?/p>
唐銃拿她半點法子都沒有,不推開她,她就一直玩他的喉結(jié)。
推開她,她就抱著他的腰變本加厲的蹭蹭蹭。
他難受得咬牙切齒,也不會說半句重話,就任她胡作非為。
她好像就特別喜歡看他拿她沒轍的樣子。
唐銃六年沒開葷,當(dāng)真難受得不行,視線亂飄在屋頂,呼吸變得時深時淺,嗓子變得發(fā)干,不停地掃蕩口腔,吞吐唾液。
仍舊是曾經(jīng)拿她沒轍的那副樣子。
許供春下巴頦磕了磕他的胸膛,忍笑說:“唐總我夸你呢,怎——”
唐銃忽然反手拉住她手腕,繃著臉大步向洗手間走。
許供春的能耐僅限于表面上的撩一撩,見唐銃要來狠的,頓時慫了,“我還得進會場工作——”
耳機里也傳來了趙洋的聲音,“供春,你人呢,拍賣會要開始了!”
許供春忙按下對話鍵,竭盡所能地冷靜道:“經(jīng)理,我正在入場。”
唐銃聞言,果然停下腳步,無聲嘆息。
唐銃主動松開手,“去吧,我最后幾個拍品進場?!?/p>
許供春點點頭,心道她也沒問他什么時候進場啊,但是轉(zhuǎn)身后,還是眼角微揚,有笑意在嘴邊蔓延。
許供春離開后,唐銃站在深呼吸了好半晌,低頭整理一番西褲,才抬腳離開。
徑直走向休息室,輕扣門三聲后,推門而進。
休息室里只有一個人,那人正站在窗邊,背影頎長,食指中指間夾著燃了一半的煙,聽到開門聲響,手指間的香煙微不可見地顫了一下。
唐銃走到他身邊站定,“六年了?!?/p>
盛文修道:“嗯,六年了。”
二人身高體重幾乎相同,一個黑襯衫冷厲,一個休閑裝閑適,二人的視線一幷落在窗外的花園上,矮的綠植修建得像棉花糖,高聳的松柏郁郁蔥蔥,充滿生機。
盛文修遞給唐銃一只煙,“抽煙么?!?/p>
唐銃搖頭,“不抽了,女朋友管得緊?!?/p>
盛文修眼角掃到唐銃黑眸,“你確定她管你嗎?”
唐銃淡道:“二手煙,對她總是不好的?!?/p>
聞言,盛文修撳滅了煙蒂,“你那時候休假,她正是高中畢業(yè)的時候吧?”
唐銃目光落在花園里的一對兒年輕情侶身上,聲音低沉,“嗯。”
一陣寂靜的沉默后,唐銃轉(zhuǎn)身看向盛文修,黑眸謹慎亦沉重,“9月30日,我可以去嗎?”
9月30日,烈士紀念日。
新聞播報里:
南蘇丹首都朱巴執(zhí)行難民營警戒任務(wù)時,被炮彈擊中犧牲的同志。
武警邊防大隊偵查隊在追捕毒販時,不幸中彈犧牲的同志。
中越邊境第三次大規(guī)模排雷任務(wù)時,光榮犧牲的同志。
以及一個唐銃和盛文修都認識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