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路堵車,等到葉和澤說的私房菜館的時候恰好是吃飯的時間。韓染可算是知道這家有多火了,門外排了一溜長隊,目測也少說有十幾號人。
韓染跟著葉和澤穿過人群受了一路的注目禮。因為人多,韓染拒絕葉和澤的攙扶,自己一步一步走著,路上噴了止痛噴霧,倒是不太疼,就是比不了平時靈活。
位子是提前訂好的,在大堂的角落的兩人位。這家私房菜館本就很小,不過放了五六張餐桌,外加兩個包間罷了,等他倆一來,坐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葉和澤拿著ipad點菜,點了兩個把ipad遞給韓染,韓染大概看了一眼,最后只點了一盤龍井蝦仁和一份湯。一共湊了四菜一湯,有葷有素,剛夠兩個人吃。
私房菜是一家子自己單干的,后廚就一個掌勺和兩個幫廚,再有就是三個充當(dāng)服務(wù)生的,所以上菜特別慢。但來這吃飯的人像是都習(xí)慣了一一樣,也不著急,三三兩兩一桌熱熱鬧鬧地聊著天,喝著茶,每個桌上還有幾盤瓜子花生什么的,都是一來就給上的,就是怕顧客等急了,索性給準(zhǔn)備些能打發(fā)時間的東西,好歹讓他們嘴都忙活著。這也是商家的經(jīng)營智慧。
韓染喝完一杯,又給自己續(xù)了一杯,這家免費的酸梅湯味道濃郁,不像是外頭買的酸梅粉沖泡的,看著大玻璃杯里還飄著山楂片和桂花花瓣,應(yīng)該是他們家自己煮的。
葉和澤沒碰那酸梅湯,喝起了大麥茶,和韓染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氣氛倒是挺好。
韓染拿紙巾擦了擦嘴角,抓起一把瓜子一顆一顆地用手剝,瓜子是炒熟的,瓜子殼脆,用指甲一別基本就開了,里頭的仁倒是圓潤飽滿,可見這家人做生意實在,免費瓜子都沒買特便宜的。
“我的經(jīng)紀(jì)人你見過的,就是程哥,”韓染說著,眼睛就沒離開自己剝瓜子的手,“他要跳槽了,想帶著我一塊走。”
葉和澤攤開手掌伸了過去,韓染抬頭看了他一眼,就把剛剝好的瓜子仁放進(jìn)他的手心里。
葉和澤說:“那挺好的,你不想去?”
韓染剝瓜子速度特別快,這都是練出來的。朱若芳特別愛嗑瓜子,可人年紀(jì)大了,嗑瓜子對大門牙有磨損,慢慢就形成瓜子牙,不好看??粗窍氤杂謴?qiáng)忍著的樣子,韓染心軟就接下了剝瓜子的差事,幾年下來手速快的飛起,要是有一天有個剝瓜子比賽,保三爭一問題都不大。
剝完了瓜子,韓染又去搗鼓蠶豆,心不在焉地說:“倒也不是,那邊平臺待遇都特別好,但是我現(xiàn)在的合約還有一年半才到期,要是現(xiàn)在解約需要賠一大筆違約金不說,也挺沒契約精神的。”
葉和澤拈了一顆瓜子放到嘴邊,問道:“那邊公司怎么說的?”
這時,服務(wù)員過來上菜,兩人默契地沒說話。要說這家生意好,光是看著就有食欲。
等服務(wù)員走了,韓染才說:“還沒和那邊談,但是這事我覺得不靠譜,誰家公司也不傻,幫我賠上百萬的違約金,而且我也沒那么高的商業(yè)價值?!彼f的是大實話,等過了那股興奮勁,現(xiàn)在清醒地意識到其中存在的諸多問題。
葉和澤拆了筷子,給韓染的食碟里放了一塊糯米藕,韓染用筷子戳了戳蓮藕里填充的糯米。
葉和澤問他:“需要我?guī)兔???/p>
韓染立刻搖頭說:“不用,這些事情我自己處理,咱們是一塊過日子,也不是讓你養(yǎng)兒子,沒道理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找你幫忙,又不是特別嚴(yán)重?!彼聹y葉和澤的意思是幫忙出違約金,根據(jù)這段時間對葉和澤的觀察,那一百來萬的違約金說不準(zhǔn)他真能拿出來,但韓染不想這樣,兩人本是共同經(jīng)營一個小家,要是這事交給葉和澤,那自己就真是太沒用了,不管是出于男人的自尊心還是其他,這件事情最好的還是自己來處理。
現(xiàn)在不過是跟葉和澤說一聲,兩人以后會是除了爹媽之外最親密的人,需要一點點展開自己,增加了解和默契。
葉和澤放下茶杯,動手給韓染盛了一碗湯說:“先喝湯?!?/p>
之后兩人就換了談資,直到睡前也沒再提起這個話題。
第二天一早,韓染快九點才迷迷糊糊醒來,葉和澤已經(jīng)去上班了,在冰箱上貼了便簽。
韓染揉著脖子,把便簽?zāi)迷谑掷镆豢?,忍不住笑了?/p>
‘早餐在廚房,牛奶熱了再喝。by并沒有在養(yǎng)兒子的葉和澤’
韓染覺得自己又發(fā)現(xiàn)了葉和澤一個缺點,那就是小心眼。笑著把便簽收進(jìn)抽屜,洗漱完,吃過早餐就去了公司。
葉和澤住的公寓離米多文化倒是不遠(yuǎn),就是沒有直達(dá)的車,在手機(jī)上約了一個車,等了幾分鐘,那人就打電話說到樓下了。
韓染揣上手機(jī),挎了包,給師傅說了一聲自己傷了腿,走得慢。
那師傅表示理解,讓他不著急。
等韓染下了樓,做到車?yán)锔鷰煾档乐x的時候,那人一扭頭,倆人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