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再次苦喊

出了張秀花家的院門，馬小樂穿上鞋子飛奔起來，一口氣跑到了村南的小橋，坐在橋沿上才喘了口氣。\WWWQb5。c0m//“他娘的，我也不容易??！”馬小樂罵罵咧咧地掏出煙盒，摸了半天也沒掏出半根煙來，都抽完了。

“奶奶個熊?！瘪R小樂摸了摸口袋，還好，馬長根給他四十塊錢沒花完的還在兜里，馬小樂決定再進(jìn)村買盒煙。

張秀花家的商店是不能去了，好不容易才脫了身，不能再靠前了。馬小樂只好到另一家商店去，這家商店在村子中間偏北，從大街上走過去，要經(jīng)過金朵家旁邊，金朵家緊靠大街東側(cè)。

晚上馬小樂不想走小巷子，有很多坑洼的地方，會崴腳。順著大街一直走下去，馬小樂心里忽然有些個傷感，特別是到了金朵家墻外。唉，要不是金柱個狗日的，說不準(zhǔn)現(xiàn)在金朵已經(jīng)睡在他身邊了。

馬小樂猶豫了一下，悄悄走到金朵家門口向里面窺探起來。門是虛掩的，有一道縫，馬小樂將左眼貼近，看到正屋里有人在走動，像是金柱?！暗?，告訴你，這金朵嫁不嫁人的事可由不了她，你把她養(yǎng)這么大是白養(yǎng)了么，她得知道報恩，要是嫁到縣城去，那吃香的喝辣的不說，單是定親的金耳環(huán)金項鏈金戒指就夠你種上好幾年的地了，還有，出嫁的時候還有那么多大件，你說說金朵這樣的鄉(xiāng)下姑娘，到哪找這樣的福分，她還不愿意？！其實(shí)人家也還不愿意找咱農(nóng)村人呢，無非就是圖個黃花閨女而已?！边@聲音是金柱的。

“我就是不愿意怎么了？”這是金朵的聲音，“死瘸子，我就是不愿意嫁給他，就是嫁給叫花子也不愿意嫁給死瘸子！”

馬小樂在外面聽了，暗暗叫苦，娘的，看來這金柱非要逼著金朵嫁給那什么縣建設(shè)局局長家的瘸兒子了。其實(shí)本來馬小樂對那個要娶金朵的瘸子并不反感，還覺得他不嫌棄農(nóng)村人挺厚道，不過聽金柱這么一說，馬小樂覺得特反胃，什么圖個黃花閨女，還拿金耳環(huán)金項鏈金戒指來引誘，聽上去不把農(nóng)村人當(dāng)人看，這樣的人是該遭報應(yīng)的。

馬小樂扶著門掛子嘆著氣，“娘的，既然那瘸子看好了金朵是黃花閨女，那我就把金朵變成了不是黃花，看他還要不要！”想到這里，馬小樂飛也似的跑到北面的小商店里買了煙，又躲到金朵家門口的草垛后蹲了下來，他想等金朵出來時好好跟她談?wù)劇?

不過馬小樂很失望，一晚上金朵并沒有出來。馬小樂垂頭喪氣地走到了大街上了，離開村子向果園子走去。

夏風(fēng)在夜里清爽多了，吹著楊樹葉子嘩啦啦地向，馬小樂聽著這聲音很不舒服，感覺好像到了秋天，涼風(fēng)起意境寒。也難怪馬小樂難過，長這么大，他還是真正對姑娘這么認(rèn)真地喜歡。之前雖然暗戀過范寶發(fā)的閨女范棗妮，可他覺得他和范棗妮不是一類人，走不到一起去，在范棗妮面前，他總覺得氣餒，矮一截。金朵卻不是，他覺得金朵就是地里的一顆向日葵，完全可以周到跟前去摳摳摸摸的，甚至可以帶回家去。但現(xiàn)在也不行了，金朵她那兇神惡煞般的哥哥金柱橫亙里插了一腳，擋了他的好事。

越想越氣惱，可也沒辦法，全沙墩鄉(xiāng)的人民對金柱都沒法子，他又能怎樣呢？實(shí)在壓抑不住心里的苦悶，馬小樂扯開嗓子苦喊起了《十八摸》：

“緊打鼓來慢打鑼，停鑼住鼓聽唱歌，諸般閑言也唱歌，聽我唱過十八摸。伸手摸姐面邊絲，烏云飛了半天邊；伸手摸姐腦前邊，天庭飽滿兮癮人；伸手摸姐冒毛灣，分散外面冒中寬；伸手摸姐小眼兒，黑黑眼睛白白視；伸手摸姐小鼻針，攸攸燒氣往外庵；伸手摸姐小嘴兒，嬰嬰眼睛笑微微；伸手摸姐下各尖，下各尖匕在胸前……”

好一通唱，舒掉了惆悵，馬小樂長長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從今天起，我馬小樂發(fā)誓要做大官發(fā)大財，讓我喜歡的女人一個一個地都蹦到我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