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個講和?”
“對半分煤,不爭不搶!”馬小樂道。
莊重信沉思了會,“嗯,我也是這么想的?!?
“只好這樣了,雖然咱們的生產(chǎn)很受影響,但總比……”馬小樂說到一半,莊重信就制止了,“不要說了,我知道,咱們現(xiàn)在要穩(wěn)住,不能出事,反正現(xiàn)在我們賺的已經(jīng)很多了,他馮義善烤個破煙葉子,沒啥折騰的,頂多就是報個項目而已?!?
“嗯,莊書記你說得太對了?!瘪R小樂道,“現(xiàn)在就是我們停手不干,他馮義善到年底也趕不上我們的盈利!”
“所以!”莊重信提高了聲調(diào),“如果馮義善他們不同意,咱們寧可放棄,不和他們爭,把煤全讓給他們!不過也不能沒點姿態(tài),也要適當抗一抗,然后再讓步,讓馮義善有種勝利的小得意,就不會在意我們的地條鋼了?!?
莊重信的算盤撥弄的好像挺好,但是他低估了馮義善。
當吉遠華從供銷社主任老劉那里離開后,就把情況告訴了馮義善。馮義善這才有所意識:莊重信和馬小樂的地條鋼看來搞得很不錯。
之前一開始,馮義善就知道地條鋼的事,不過他根本就不在意,吉遠華曾出過壞主意,要舉報,說地條鋼這玩意是不合格的,只要舉報,肯定會被查掉。馮義善沒同意,說用不著,不必為不必要的事情添麻煩,他很不屑地譏笑莊重信和馬小樂,是沒出息地做起了小鐵匠,好笑。但是當他聽到吉遠華的匯報后,覺著并不是小鐵匠那么簡單的一回事。他和吉遠華商議著,供銷社的煤炭供應量,雖然不是很多,但那也是相當可觀的,煉地條鋼竟然用量那么,說明那地條鋼的事搞得就不是很一般的??!
馮義善開始琢磨了,但他也沒把握,他要看莊重信和馬小樂的動向。“小吉,你給我繼續(xù)催供銷社老劉,問他煤炭的事到底怎么弄。”
“明白了,馮鄉(xiāng)長。”吉遠華答道,“如果莊重信那邊讓步了,說明他們怕事,既然怕事,那就說明他們搞大了!”
“嘿嘿?!瘪T義善看著吉遠華,“行啊小吉,又有長進了!”
“跟馮鄉(xiāng)長這么久,看也看會了!”吉遠華道,“想想那莊重信,對我們可一直是鉚著勁兒斗的,可以說是恨透了,現(xiàn)在我們烤煙葉是一定需要煤炭的,誰都知道,他要是想搞我們,就牽著老劉不給我們煤炭,按照常理,他是會這么做的。如果他不這么做,就說明他們有怕我們的地方!而事實很明顯,他們怕我們的,無非就是地條鋼豐產(chǎn)!”
“接著說?!瘪T義善點點頭。
“好咧?!奔h華道,“如果他們的地條鋼不豐產(chǎn),半死不活地就跟小鐵匠鋪子似的,他們會害怕么?不會害怕的,即使遭到舉報被查了,也是拂皮弄癢的事。相反,地條鋼搞得很紅火,才會怕查呢,一來怕斷了財路,二來怕事情大了,臉上也沒個光彩。所以,現(xiàn)在就看他們跟我們爭煤的態(tài)度了!”
“說得好!”馮義善站起身來,走到吉遠華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小吉,我是看著你成長起來的,現(xiàn)在你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了!”
吉遠華的臉上露出些自得,不過嘴上很謙虛,“哪里哪里,我還差得遠了?!?
“嘿嘿?!瘪T義善笑了,覺著吉遠華還真是成長了,起碼他懂得了圓滑,之前他仗著上面有人,在鄉(xiāng)里牛得不得了,現(xiàn)在似乎明白了很多,起碼知道表面上謙虛了。
馮義善的嘿嘿一笑,吉遠華不明白是啥意思,但他也不在乎,他正為自己透徹全面的分析而自得自樂呢。
不過,就在吉遠華沾沾自喜的時候,馮義善又開口了,“小吉,我看咱們也不用關(guān)注莊重信他們在爭煤上的態(tài)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