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旭很堅持:“停車,我自己回去?!?/p>
宋助理實在沒辦法,只好靠邊停了車:“蔣總,那您自己小心些,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p>
蔣文旭點了點頭,一身不吭的轉(zhuǎn)身走遠了。
那條街平日里走的人就不多,這樣惡劣的天氣就只剩下蔣文旭自己走。風雪吹在臉上刀割一樣疼,蔣文旭的臉上卻沒有太大的表情,身上再難過都比不了心疼。
白茫茫的薄雪鋪了一地,蔣文旭每走一步都在雪白的大地上留下一雙鞋印。蔣文旭突然停住了步子,他有些恍惚的轉(zhuǎn)身回頭望,所見只有空空蕩蕩的一條街道,一串只屬于一個人的鞋印。
蔣文旭的唇微微張了張,那一絲微弱的顫音像是在心里被硬生生的扯出來的,他喚:“知書…小書…你去哪兒了?。扛纭鐏砼隳憧囱﹣砹??!?/p>
沒人回應(yīng)他,只有風聲在耳邊呼呼地響,這茫茫一片天地似乎只剩下他一個人。
蔣文旭的表情有一瞬間無法控制的崩潰,他的心疼的連氣都喘不過來,軟軟倒下的那一刻蔣文旭才分辨出他不只是單純的心痛,而是犯了心臟病。
他不知道自己在風雪里大睜著眼躺了多久,藥數(shù)都沒數(shù)扔進嘴里吞下去,他最后還是自己爬起來了。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他要是都放棄了,賀知書可怎么辦啊。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多了,蔣文旭全身凍的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但他還是先去按亮了所有的燈,然后才開了酒柜。
蔣文旭的喝法像不要命,他就像喝自來水一樣不管紅的白的都往胃里灌。他的意識一直清醒,也就一直痛苦。
酒的好處就是能讓身上暖一些。蔣文旭仰躺在地板上,雙目暗淡,他的唇一直無聲的翕動,口型全部都是——對不起…
對不起沒有一直保護你疼愛你,對不起在我有限的生命里你曾不是我的唯一,對不起就連救你都要忍氣吞聲一忍再忍…對不起…我自己都不知道能這么愛你。
蔣文旭輕輕抬手,安撫一樣把手搭在脆弱的心臟上。一個偏頭,他隱隱約約在沙發(fā)下看見了一個泛著銀色冷光的東西。他幾乎是下意識的跪爬過去,整個身子貼在已經(jīng)很久沒有拖過落滿了灰塵的地板上,伸直了胳膊去夠到了那個小東西。
蔣文旭的眼淚幾乎是失控一樣一瞬間就爬了一臉。他哭的像個幾歲的孩童,面部表情全都崩潰,可他的喉嚨卻發(fā)不出一絲聲音。是真的難過,悲傷到失聲。
手心里的是賀知書那枚指環(huán),上面的鐵銹一樣暗色的東西蹭了蔣文旭一手,那是干涸了的血跡。
蔣文旭把它緊緊貼在胸口,手指顫抖的幾乎都握不住一個小小的指環(huán)。蔣文旭突然舉起還在發(fā)抖的右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他才終于恢復了一些理智,盡力穩(wěn)住手把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小指上。
兩枚戒指隔了三年終于再聚在一起。
他和賀知書似乎也永遠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