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書白他一眼:“你別鬧我?!?/p>
那一眼小鉤子一樣把艾子瑜的魂都勾去了一半,沒控制住,飛快的靠過去親了口賀知書的臉頰。
賀知書驚的瞳孔都擴大了一圈。
也多虧艾子瑜跑的快,毛絨絨的東西塞過來的及時。要不賀知書還得給他一巴掌。
那之后兩人的關(guān)系似乎有了些從前沒有的曖昧和親昵。艾子瑜是個臉皮厚的,最開始他最多坐賀知書旁邊一起看會書,現(xiàn)在已經(jīng)要占賀知書一半的毯子一起窩進來,時不時的還要摟摟小腰親親臉頰。
艾子瑜也會撩人。賀知書不愿意理他的時候就連書都不看了,閉眼養(yǎng)神。艾子瑜就拿了詩集出來,外國情詩,纏綿又熱烈,讀一遍還不算,再用純厚深情的標準英腔英語讀一遍,甚至還要用法語再重復一遍。
禍害。
賀知書不是個鐵石心腸的,況且正是最需要有人陪著的時候,他更多時候根本就抵擋不住艾子瑜的溫情攻勢。
用那種捧寶貝的勁憐惜著賀知書的,除了最開始的蔣文旭,只有艾子瑜,但這兩個男人是不一樣的。蔣文旭愛的護的是那個十七歲時比花還好看的小少年,艾子瑜疼的卻是最狼狽的賀知書,已經(jīng)和別人在一起十多年,心思難猜,身患絕癥的賀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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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天氣很不好,不刮風不下雪的時候晴天也很少,經(jīng)常有霾,吸一口空氣都苦澀的剌喉嚨。
這注定是蔣文旭過的最冷最漫長的冬,給記憶留下了永遠蒼白絕望的一抹灰。深夜的時候躺在床上,耳邊沒有一點聲音,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一個人。
那張大床無論蔣文旭輾轉(zhuǎn)多少次,半夜驚醒時伸手過去,另一半都是冰冷的,摸不到頭的無邊無際。最近蔣文旭的煙癮重了很多,無論是家里還是公司,桌上的煙灰缸里都是厚厚的一層煙頭。再后來蔣文旭也喝酒,自己在家喝,如果能喝到醉就又熬過一夜,怕就怕半夜酒醒,寂寞突如其來。
更多時候睡也睡不好,蔣文旭斷斷續(xù)續(xù)的做噩夢,最絕望的時候第二天的夢會連上第一天結(jié)束的地方,身臨其境一樣的真實。他常夢到賀知書,夢到賀知書一個人在家里,白睡衣長劉海,在偌大的屋子里一遍遍的走,他從不抬頭,腳步很慢,把臥室的門一個個打開再關(guān)上,一刻不停。那天蔣文旭的夢竟然有聲音,看到不知道在門口期待什么東西的知書,終于筋疲力竭的坐在了地上,眼淚在地板上砸出一個一個水坑,悲傷的讓人心碎的聲音:“蔣哥…我真找不到你。你回來吧…”哭聲越來越輕,到后來蔣文旭才察覺到地板上的眼淚變成了血。夢里的賀知書終于抬頭,臉色蒼白憔悴,口里全是鮮血…
蔣文旭驚醒,再不敢入眠。
“我錯了…”蔣文旭的心撕扯著疼,疼的他整個人都想蜷成不容易被悲傷發(fā)現(xiàn)的一小團:“知書,哥知道錯了…哥再也不會了…我錯了…我錯了…”
最開始蔣文旭以為他的心疼只是心病,是那點自己的良知,后來在公司暈倒,蔣文旭被送去醫(yī)院檢查。蔣文旭的心臟真的出了問題。
疼是真的能疼出病。蔣文旭嘴唇青紫,眼神慢慢暗淡下去。
他想賀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