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他就要走,瘦猴一把拉住,“噯哥,你身上帶錢沒啊,我和你一道去?!?/p>
他媽白了個眼,“看你那猴急樣,媳婦又丟不了。行行行,你們?nèi)グ扇グ伞!?/p>
陸原輕笑,跟著瘦猴飛快地鉆進(jìn)了車子。
……
“一杯拿鐵,一杯卡布奇諾?!?/p>
“好的,請兩位稍等?!?/p>
顧宛然看了眼周身,“這家店布置倒是不錯。”
邢煙輕笑,“陸原他朋友開的?!?/p>
“他今天出來吧,你不去接?”顧宛然像是隨口聊道。
“接什么,他又不是沒腳……”邢煙拿過服務(wù)員端上來的拿鐵,“半年前給了我那么大個‘驚喜’,不得晾晾?”
“你倒是狠心,他為了你可是連命都可以豁?!鳖櫷鹑粩嚢柚Х?,“說來你對明淮……”她半抬起眼,“難道一點(diǎn)感情也沒有?”
邢煙反問,“難道師姐就有了?”
顧宛然笑而不語。
邢煙見此,也就捺下這個話題,轉(zhuǎn)而抿了口咖啡。她看了眼顧宛然沒動的咖啡,“師姐不喝嗎?味道不錯?!?/p>
顧宛然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被子,笑:“我喜歡涼了點(diǎn)再喝。”
邢煙不置可否。
她只是慢慢伸出手,將顧宛然的咖啡拿過來,倒了點(diǎn)兒進(jìn)自己的杯子里,然后喝了一口。
顧宛然笑意變淡,“你這是做什么?”
邢煙看著她:“我那日雖然是臨時起意,才到醫(yī)院和師姐你談合作的事情,但畢竟師姐的幫助對我來說至關(guān)重要。我知道我這人心思重,師姐防著我也是應(yīng)該的,但我是真的很想感謝你。”
顧宛然重復(fù)笑靨,“看你說的哪里話,沒有你,明家貪贓下來的那筆賬可到不了我頭上,合作嘛,信任才能雙贏?!闭f著,她朝邢煙舉了下杯子,當(dāng)著她面喝下了半杯咖啡。
邢煙笑著低了頭。
“對了,聽說除了失蹤的明淮,潛逃出國的明嘉和一家半個月前遇上海難了?”顧宛然冷不丁地問道。
邢煙放下杯子,“境外嘛,意外總是難免的?!?/p>
顧宛然看她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意味深長地說了句,“邢煙,幸好我們不是敵人。”
“師姐,你可別把我想的那么厲害,我的手,可伸不了那么長?!毙蠠煱胫е^,“只是人在做,天在看,壞事做多了,不放過他的人自然也多。”
顧宛然輕笑,“確實(shí)。”她抿了抿嘴,“不說這些掃興的人了,來,我們以咖啡代酒,慶祝新生活的來臨?!?/p>
邢煙看著顧宛然舉起的咖啡杯,咀嚼著三個字,“新生活……”
“是啊,你看你現(xiàn)在有個那么愛你的男人,還有孩子……”
邢煙忽然打斷她,“師姐,你說一個在黑暗里待了太久的人,重新回到光里,過往的那些陰霾真的能夠隨風(fēng)飄散嗎?”
顧宛然微歪著頭,“怎么不能,難道你沒聽過一個詞嗎——救贖?!?/p>
“救贖……”邢煙眼神深了深,然后笑著搖頭,“他不是救贖?!?/p>
顧宛然愣住。
邢煙篤定地接了句,“他是我的功德,我愛他?!?/p>
說罷,她舉起杯子,碰了下顧宛然的杯子。
顧宛然釋懷一笑,“愛這個詞從你嘴里說出來,真是……”
“真是什么,違和嗎?”邢煙半挑眉,“難道師姐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
顧宛然握著杯子的手僵了下,好半晌,她看著邢煙慢慢開口,說:“愛過?!?/p>
邢煙聽了沒有繼續(xù)問下去,而是讓服務(wù)員再上了點(diǎn)東西,兩個人就這樣各自默默喝完了一杯咖啡。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顧宛然抬了下手表,半開玩笑道:“我實(shí)驗(yàn)室里還有些事,你家應(yīng)該也有人在翹首以盼了,那我就先行一步?!?/p>
說著,她笑著站起身,還沒離開座位,就聽邢煙攪拌著空杯道:“師姐身體不太好啊,是要去醫(yī)院檢查嗎……”
顧宛然的動作一頓,半回過頭,邢煙也在這時抬起眼,笑著指了指她包里半露出來的病歷本。
顧宛然輕笑:“是啊,老毛病了?!?/p>
邢煙眨了下眼,“不對吧,應(yīng)該是這一年才有的毛病啊。準(zhǔn)確來說,師姐好像是從進(jìn)敦煌開始感覺不舒服的吧?”
顧宛然腳下生根了。
邢煙放松下腰背,“不過你查了這么多次都沒查到病源……”她微微往后面一靠,歪了下頭,笑得純真無瑕,“怎么就沒想到去查查毒理呢?”
一股涼氣陡然從顧宛然腳心竄起。
她強(qiáng)忍著顫抖慢慢抬頭,就見邢煙微笑著比了個‘請’的姿勢,“現(xiàn)在師姐應(yīng)該不急著走了吧,不如再坐一會兒,聽聽我的診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