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毒了
檀檀騙過了阿琴,偷跑出南池去見了平昌公主一面。
阿瑾一改往日的刻薄,見到她甚至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你終于來了,快去看看公主吧。她病了多天,卻不肯喝藥...誰勸也不行?!?/p>
檀檀眉頭蹙了蹙,道:“要不然,你把藥給我,我端去給她喝?!?/p>
她跑回南池,將藏著蜜餞的罐子帶到平昌公主這里來,平昌公主見她一手端著藥,一手捧著個不知撞了什么的罐子,興致缺缺:“大司馬準你來了嗎?”
“他不準我來,可是阿琴不知道,我騙阿琴說是他讓我來的?!?/p>
“傻東西,這里是賀公府,你以為有什么事能瞞住他?”
“你再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我就走了!”她剜了平昌公主一眼,接著將藥湯遞給她:“你乖乖喝藥,想跟我吵架也得病好了呀,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像一只生了病的貓?!?/p>
多少人苦口婆心來勸她喝藥,不如檀檀這樣簡單一句話。
平昌她抿了一口漆黑的藥汁,眉頭皺了起來,她最討厭這樣的苦物,于是這一小口藥汁都被她給吐出來了。
檀檀納悶道:“你怎么喝不下藥呢?”
“這苦不拉幾的玩意兒,你愛喝就留著自己喝?!?/p>
檀檀小心眼地腹誹了句平昌脾氣可真大。
“那你看好了,我可不怕喝藥?!?/p>
她從不會說大話,端起未涼的藥就吞了一大口。
平昌橫她一眼:“也就你,把這玩意兒都當寶貝。”
“那你知不知道當初大司馬不讓人給我娘看病,這樣一碗藥對我來說有多珍貴?”
她認真的語氣聽起來像訓斥,平昌聽罷回道:“那我也不喝?!?/p>
“你可真任性,你害慘了我,我好心來看你,你還不領(lǐng)情。”
“我又沒叫你來看我,也沒讓你喝藥,是你自己要來的。至于陷害你,若不是你傻,我還不愿意騙你呢。”
檀檀也有自己的脾氣,往日在賀時渡那里不敢發(fā)火,在平昌公主這里就忍耐不住。
“你們秦國沒一個好人!”
“你們燕國倒是好人多,可還不是一樣亡了國?”
“你!”
檀檀想不出反駁的話。
秦國千萬不好,卻是中原唯一的強國,燕國千好萬好,已成歷史上的一片廢墟。
她摔下藥碗負氣離開,平昌公主一句話也不說,就任她走。等檀檀走了阿瑾進屋來,她看著地上的藥碗碎片和蔓延一片的藥汁,驚到:“這燕國公主怎敢做出如此忤逆的事!”
平昌靜靜道:“你也說她是燕國公主,她與我之間,還用不上忤逆二字?!?/p>
阿瑾諾聲,喚來兩個小婢收拾了屋里的藥湯殘跡。
檀檀回到南池仍是悶悶不樂的樣子,阿琴不解地問她:“你與公主吵架了?”
“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大司馬...我...他沒有讓我出去?!?/p>
阿琴訝異道:“你竟然敢...”
“只要你不說,他不會知道的...從前我生病的時候只有她關(guān)心我,現(xiàn)在她生病了,我不想都沒人關(guān)心她?!?/p>
“小姑娘,我知道你心善,但是公主這樣子害你,若不是大司馬對你憐愛,私藏符咒的事怎會不了了之?你就一點也不怪她么?”
“我當然怪她的,可這與我關(guān)心她,是兩回事?!?/p>
阿琴說她善良,她萬萬認不下。若她善良的話,怎么會對平昌說出那些話,若她善良,又怎會天天想著殺人呢?
“好阿琴,你若告訴了大司馬,他會殺了我的?;蛘邔⑽襾G出去,像那只金絲雀...那只金絲雀死了,他都沒有再提起過?!?/p>
這是檀檀第一次請求自己,阿琴實在不知道要怎么推脫。
這樣的善良又誠實的姑娘,誰忍心拒絕她?
“下不為例了?!?/p>
檀檀第一次故意去騙一個人,她心理十分復雜,惶恐之外,還夾雜著點說不出的雀躍與希冀。
賀時渡夜里回來問她白天做了什么,她裝作平平淡淡的樣子,一口氣把打好的腹稿說出來:“和昨天一樣,看看棋譜,下午睡了一覺,醒了你就回來了?!?/p>
他并未追究什么,檀檀見躲過了這一劫,偷偷舒了口氣。
賀時渡換上深衣上榻入睡,檀檀往里擠了擠。
他入睡前有看書的習慣,今日如常翻了本書,一手捧書,一手有意無意地撫弄著檀檀的身子。檀檀往日都會躲閃,避免不了挨他一頓訓,今日卻乖乖承受著,即便身子有了反應(yīng),也不敢將他的手推搡開。
“今夜你去哪里了?回來怎么這樣晚?”